首页 -> 2008年第7期
兼语式两题
作者：秦振峰
一、兼语式的类型
(一)头一个谓语用“使、请、派、催、逼、劝、让、留、要、求、托、命令、动员、阻止、发动、组织、号召、禁止”等动词，表示使令、阻止等意义，后一个谓语表示前一动作行为的目的或预期的结果。如：
①余书记//选他当人大代表。
②母亲//叫闺土坐。
③地主//……逼着我们搬家。
例①、②中的第一个使令动词谓语“选”“叫”所相应产生的动作结果是“当人大代表”和“坐”。例③中的第一个动词谓语“逼着”所相应产生的动作结果是“搬家”。
(二)头一个谓语用“爱、称赞、夸奖、感谢、佩服、恨、怨、骂、笑、气、嫌、讨厌、可怜”等表示赞许、责怪等心理活动的动词，后一个谓语动词表示产生前面的心理活动的原因。例如：
④人们//喜欢他老实。
⑤我//讨厌她懒惰。
⑥老通宝//骂他多嘴，他还是说。
例④的“喜欢他”是由于“他老实”。例⑤的“讨厌她”是因为“她懒惰”。例⑥的“骂”的原因是因为“他多嘴”。这一类兼语式，表示原因的第二个谓语大多是描写性的，因而多由形容词来充当，如例④中的“老实”，例⑤中的“懒惰”等。
(三)第一个谓语是“有”或“没有”，不表示动作行为。如果是“有”，必须带宾语，同时这个宾语兼作第二个谓语的主语。例如：
⑦有一支志愿军的部队向敌后猛插。
⑧有几个女人拗不过孩子的欲望，就给他们买了最便宜的小洋囡囡。
⑨她//有个妹妹是作家。
例⑦、⑧、⑨的第一个谓语都是“有”。它们的宾语依次是“部队”、“女人”、“妹妹”，同时又是第二个谓语“插”、“拗不过”、“是”的主语。这种句子，有它自己的特殊作用。“有”在句子中首先表示“有这种现象存在”，其次是表示这个被陈述的主语是不确定的，因此，“有”的宾语大多数是泛指的或者在前面加上数量词，以表示不是指特定的人或者事物。
(四)第一个谓语是“是”。“是”后边要带一个名词或代词，这个名词或代词兼作第二个谓语的主语。例如：
⑩是你们自己来到，并没有请你们来。
例⑩的“是”后边，是代词(重叠复指)，“是”在这种特殊句式里，并不只是判断作用，它更重要的作用是强调，句子的真正被陈述的主体是“是”后边的名词或者代词。如例⑩，这个句子陈述的主体是“你们自己”，没有前边的“是”字，丝毫不影响结构上和意义上的完整性，但有了“是”就使得所要陈述的事物更加突出了。
(五)第一个谓语和第二个谓语共同陈述全句的主语，同时第二个谓语又以第一个谓语的宾语为主语，例如：老校长//陪我们吃饭。毛主席//领导我们闹革命。
这种兼语式从谓语所表示的意义上来看是比较特殊的一种。
二、兼语式与主谓短语作宾语的区别
主谓短语作宾语句同兼语式的某些格式，在结构形式上很相似，因而运用起来也很容易相互混淆。例如：1.我希望他去郑州。2.我派他去郑州。
这两句，如果从词性和词序上来看，是完全相同的：
1.代(或名)——动——代(或名)——动——名
2.代(或名)——动——代(或名)——动——名
但是，如果从结构关系上来看，是有区别的：
1.代(或名)——动——代(或名)——动——名
主——谓——宾
2.代(或名)——动——代(或名)——动——名
主——谓——宾
主(兼)——谓——宾
下面介绍几种鉴别方法：
(一)从第一个谓语的性质上来区别
这两种句子的第一个谓语动词的性质不同，它所涉及影响的对象不同。兼语式中第一个动词一般是表示是使令、要求的，如“使、派、请、叫、让、选、劝、逼、教、催、留、调、托、阻止、禁止、命令、号召、动员、组织、要求、发动、推选、迫使、指引、鼓励、带领”等。第一个动词还有一些是表示赞许或责怪等心理活动的：“爱、夸、嫌、怪、恨、骂、夸奖、羡慕、佩服、感谢、可怜、讨厌”等。它所支配的对象是人物。如例2中“派”的不是“他去郑州”，而是“他”，也就是说，第一个谓语动词只能管住“人”，而不能管住人的动作、行为等。主谓短语作宾语的句子，第一个动词，一般是“想、希望、知道、看见、发现”等表示心理活动或感知的，或者是“证明、表明、说明、标志”等。它所支配的对象是事件(人物连同他的动作行为)。如例1中“希望”的不只是“他”这个人，而还要希望他“办一件事”——“去郑州”，即谓语动词是以“事情”为动作对象。换句话说，主谓短语作宾语句的第一个动词，不但涉及影响人或者事物，而且还要涉及、影响人或者事物的动作、行为等。
(二)语音停顿和增添成分上来区别
这两种句子中间都可以停顿或者扩展，但停顿和扩展的地方不同。主谓短语作宾语的句子里，第一个谓语动词和主谓短语之间常常可以停顿或者扩展(插入状语)；而兼语式句子里的第一个谓语动词和兼语之间不能停顿，也不能扩展(插入状语)。试比较(停顿或插入部分用“”表示)下例：
1.1.1我希望他去郑州。
1.2我希望，——去郑州。(可以)
1.3我希望明天他去郑州。(可以)
2.2.1我派他去郑州。
2.2我派，——他去郑州。(不可以)
2.3我派明天他去郑州。(不可以)
由此看来，兼语与前一动词相连很紧凑，它前边不能停顿，也不能增添成分。如例2“我派他去郑州”，增添状语只能在兼语后，可说成“我派他明天去郑州”。主谓短语作宾语句子有的可以停顿(如例1)，并可以在主谓短语中的小主语前增添状语(实际上是主谓短语中的小状语提到了主语前)。如例1“我希望明天他去郑州=我希望他明天去郑州”。
主谓短语作宾语的句子，有的完全适合于这两种区别方法，有的只适合于其中的一种，那就可以把主谓短语作宾语句同兼语式区别开了。
(三)用句子中是否有因果关系来区别
兼语式的句子，前后有因果关系，例如“我派他去郑州”，“他去郑州”是“我派”的结果，“我派”是“他去郑州”的原因。也就是说，我不派，他不会去郑州的。再如“我喜欢他诚实”。(这类句子的特点是：兼语后边是形容词。)“他诚实”是“我喜欢”的原因。这类句子与一般兼语式句子不同，它的前后两个谓语之间的关系不是前因后果，而是前果后因(先陈述结果，后表明原因)。主谓短语作宾语的句子，前后之间没有因果关系。例如“我希望他去郑州”，“他去郑州”不是“我希望”的结果，只是我的愿望，他去不去，是客观存在，去，符合我的愿望：不去，不符合我的愿望。再如：“我看见”的结果，如果“我”没有“看见”，“火车”照样“开过来了”，二者显然不存在因果关系，只是触及或涉及关系。用图表示：
(四)用两步提问法来区别
兼语式的句子要两问两答，主谓短语作宾语的句子只要一问一答就可以了。
1.我希望他去郑州。
他希望什么？(问)
我希望他去郑州。(答)
2.我派他去郑州。
你派谁？(问)
我派他干什么？（问）
我派他去郑州。(答)
秦振峰，教师，现居河南南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