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8期
《大堰河——我的保姆》的章法
作者：张双昊
艾青曾说过：“优美的形式并不就是整齐的形式，优美的形式产生于对于生活的强烈感情，对艺术创造的诚实态度，优美的形式就是那种与内容完全一致的形式。”《大堰河——我的保姆》的艺术形式正是这种优美的形式。
（一）排比
所谓排比，“就是把结构相同或相似，语气一致，意思密切关联的句子或句子成分排列起来，使语势得到增强，感情得到加深”。例如：大堰河为了生活，在流尽了她的乳液之后就开始劳动了。诗人在这里没有描写她如何辛苦，而是用了六个“她含着笑”：她含着笑，洗着我们的衣服，/她含着笑，提着菜篮到村边的结冰的池塘去，/她含着笑，切着冰屑悉索的萝卜，/她含着笑，用手掏着猪吃的麦糟，/她含着笑，扇着炖肉的炉子的火，/她含着笑，背了团箕到广场上去晒好那些大豆和小麦，/在苦难的生活面前，大堰河流露出来的乐观和仁忍震撼着读者的心灵。作者对大堰河的赞美之情，怀念之情，透过如此多的排比句式使读者仿佛置身于诗人的情感旋涡中，大堰河这个感人的形象仿佛就在你的眼前。她温柔的脸，她直伸的手，她吻过我的唇………她活着时的乐观和挣扎，离开后带给我的失落和反思。所有这一切的累加使得诗人的情感达到了颠峰状态，读者的阅读体验也随之达到高峰。读者体会到了诗人对保姆的爱，也读懂了一个乳娘对乳儿的无私奉献里的正义和真理。她实际上是用自己的爱的语言教会了诗人如何对待生活的世界。她生时无尽的苦难有着殉道的崇高内涵。
（二）反复
“为了突出某个意思，强调某种感情，特意重复某个词语或句子，这种辞格叫反复。”反复又分连续反复和间隔反复。《大堰河——我的保姆》中间隔反复的使用频率是非常高的。譬如第3节，首句为“大堰河，今天我看到雪使我想起了你”，接着便是四个句子成分的排比:“你的被雪压着的草盖的坟墓, /你的关闭了的故居檐头的枯死的瓦菲，/你的被典押了的一丈平方的园地，/你的门前的长了菁苔的石椅”，这四个排比成分，实际上都是“想起了”的宾语。接着是本小节的最后一句“大堰河，今天我看到雪使我想起了你”与本节的首句成为间隔反复，形成了一个回环。
全篇共13个小节，各小节的形式大体一致同中有异形成了一个贯通全篇的大排比。在这个大排比中，除了第5、6两节，其他各节的主语都是“大堰河”或指称“大堰河”的代词“她”、“你 ”。而第2小节中的“也是吃了大堰河的奶而长大了的/大堰河的儿子”、“而我 ，是吃了你的奶而被养育了的，/大堰河啊，我的保姆”与最后一节中的“我是吃了你的奶而长大了的，/你的儿子”形成一个全篇首尾呼应的大反复，使贯穿全篇的感情线索格外分明，全篇的主旋律也更为突出。
（三）呼告
所谓呼告，即在说话、写文章时，对着本来不在面前的人或物直接呼唤，并且跟他（它）说起话来。运用呼告，能增强抒情性与感染力，因而常为诗歌所运用。如：大堰河，今天我看到雪使我想起了你。/啊，大堰河，你为什么要哭？/大堰河，深爱着她的乳儿。/大堰河，含泪的去了。/大堰河，今天，你的乳儿是在狱里。呼告手法的运用能强烈表达诗人对乳娘大堰河的真挚情感，尤其是诗人深知再也没有机会对大堰河诉说这些时，情感更是无法控制，只能通过这种修辞方式来表达欲哭无泪，生离死别的人间真情。
（四）对比
所谓对比，即故意把两种相反、相对的事物或同一事物相反、相对的两个方面放在一起用。比较的方法使好坏、善恶、美丑相得益彰。对比的运用，使人们能更清楚地认识事物的本质特征，得到更深刻的印象和启示。如：我被生我的父母领回到自己的家里。/啊，大堰河，你为什么要哭？/我做了生我的父母家里的新客了！诗人在这里抓住了家与客的一对矛盾，表达出一种复杂的辛酸。回到家里如客人般忸怩不安。在自己家里有做客的感觉其实在是找不到家的感觉。我呆呆地看着母亲怀里的不熟识的妹妹/这里骨肉却成陌路。又如：大堰河，含泪的去了！/同着四十几年的人世生活的凌侮，/同着数不尽的奴隶的凄苦，/同着四块钱的棺材和几束稻草，/ 同着几尺长方的埋棺材的土地，/同着一手把的纸钱的灰。这里用“四十几年”和“数不尽”表示其生时经历的苦难之多；用“四块钱”，“几尺见长方”，“一手把”表明其死去时得到之少。
张双昊，语文教师，现居吉林长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