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9期

余华《十八岁出门远行》的语言艺术

作者:刘健群




  余华小说《十八岁出门远行》,选入中学、中专教材,应该是对他的现代派小说(也称先锋实验小说)语言的关注与研究。指导学生品味现代派文学的语言,辨析与把握现代派文学语言的内质、特点和风格。
  
  一、亦真亦幻——现代派文学语言的表现手法
  
  余华是以非写实的笔力,从意识“感觉”出现,也有直觉的表现,“我”行在路上,由观感“起伏不起”,自然地联想到“海浪”和“船”。写男子汉十八岁的特征,是“珍重”前来“定居”的“胡须”,对“胡须”加之“飘飘”动感夸饰,“珍重”大词小用,写“我”即为成年人的独特心理。他写到“我”对时空的感受,仍然是“心理时间”,“下午的尾声”,时态“通感”成音乐,“黄昏的头发”,创意拟人,最后强调:“我还没有走进一家旅店”,直抒心中的焦虑与不安。
  他说:“在我想象力和情绪力日益枯竭的时候,卡夫卡解放了我,使我三年多的时间建立起来的一套写作法则在一夜之间成了一堆破烂。不久以后我注意到了一种虚伪的形式。”这里“虚伪”和“写实”相对而言,突破日常生活和传统写作经验的局限,创造“有意味的形式”。他凭借艺术的联想、想象,勾勒的“海浪”“船”“红色背包”“兴高采烈的马”和“汽车”“旅店”等等,形成现代审美艺术的语境,爆发出生机勃勃的言语生命力。
  
  二、深刻复杂———现代派文学语言的内在意向
  
  余华在《十八岁出门远行》小说中,对生活进行过滤、提炼,以主观心灵的介入,运用“荒诞”特有的形式,描述一个十八岁的“我”初涉社会的不可思议的经历。重点着笔于搭车途中,满车苹果遭到抢劫,“我”制止挨打,而运苹果的那个司机站在远处“朝我哈哈大笑”,最后他意然抢走我的红背包,坐上那抢劫东西的拖拉机,“还朝我哈哈大笑”。余华通过变形、夸张的手法,强烈地表达了“我”对世界的真实印象。 余华并不注重故事本身,而注重通过它表达对世界的一种感觉,一种看法,对社会和人生的一种思考。
  
  三、创新求异——现代派文学语言的审美要求
  
  余华对传统的“所指”内容的反叛,以创新求异的艺术自觉,追求独特的叙述和精明的语言表达。他很注意语言的效果。“我一直追到汽车消失之后,然后我对着自己哈哈大笑,但是我马上发现笑得太厉害会影响呼吸,于是我立刻不笑。”“公路高低起伏,那高处总在诱惑我,诱惑我没命地奔去看旅店,可每次都只看到另一高处,中间是一个叫人沮丧的弧度。”这是现代派笔下的行为描写,凸现声感和视点。其中重要的则是内心独自和自由联想。超常的语句,美丑冲撞、挤对、反差而获得真实独特的感受。写“我”挨打以后摸鼻子感触,用词相当精到,“爬起来用手一摸,鼻子软塌塌地不是贴着而是挂在脸上,鲜血像是伤心的眼泪一样流”。余华是避开肉体的疼痛的传统习惯写法,强调主观感受,以“软塌塌”的形容词,“贴”“挂”这些动感词语,写鼻子遭到重创的状态质感。后一句破坏了同类不能相比的修辞规格,一是写血和泪一起流,二是这流淌的鲜血有眼泪一样伤心的意识和悲苦的情调。
  
  刘健群,甘肃平凉工业学校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