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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许大昌“嗯”了一声说:“这地方没有别人知道,除了……”说到这里,他却突然把话止住了。

  陶文士毫不放松地追问。

  “除了谁?”

  许大昌若有所悟地犹豫了一下,才当机立断,不动声色地掩饰说:“我是说,除了我和这四个负责看守的人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那两个人是藏在这里的!”

  陶文士喝问:“那么我的两个人呢?”

  “这……”许大昌一时不从回答起来。

  陶文士冷冷地沉哼了一声说:“现在我的两个人不在这里了,而你派在这里的人却被杀,你总该知道可能是谁干的吧!”

  许大昌嘿然冷笑说:“陶老板这话倒问得真妙,兄弟既不能料事如神,又怎么会想到你今夜来这么一手?总不致于事先就把我自己的人干掉,故意布成这个场面吧!”

  陶文士被他反问得哑口无言起来,事实上这也是绝不可能的,许大昌怎么会想到,他今夜居然不顾一切后果,亲自带了大批人马找上门去?

  真要有这先见之明,许大昌就会在银楼里严加防范和戒备,绝不会让他轻易骗开门,率领人马闯进去了。

  就算他料到有此一着,也不致于为了两个技工,而把自己的四个人干掉啊!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许大昌派在这里看守的人已悉遭到毒手,而两个技工却不知去向,他们又被哪方面的人劫去了呢?

  两个技工并非什么重要人物,只不过是对他们双方有着切身的利害关系罢了。

  陶文士担心两个技工泄密,为了免除后患,必须杀他们灭口。

  许大昌则是怕钱拿不到,要把他们掌握在手里,作为威胁陶文士不敢赖账的保证。

  因此,除了他们双方面外,谁又会对那两个技工发生兴趣?

  许大昌忽然冷声说:“陶老板,现在我已被迫带你们来到这里了。但我的人被杀,你的人又不知去向,老兄打算怎么样?”

  陶文士一时也没了主意,犹豫之下,只好沮然说:“今夜的事到此为止,我陶某人做事向来恩怨分明,绝不借题发挥,明天你可以把支票持往银行去兑现,取到了钱,我们的买卖就清清楚楚了。至于那两个人已被别人劫持而去,我也绝不再向你要人,由我自己去查出他们落在了谁手里,这件事已与你无关。不过,今夜不愉快的事,并非兄弟单方面造成,老兄也应该负责。能罢则罢,也许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合作。如果老兄于心不甘,认为吃了亏,随时可以找我算账!”

  许大昌在这种情形之下,能够脱身已是万幸,他哪还敢逞强斗狠?即使决心报复,现在也不必表明态度,以免吃他们的眼前亏啊!

  于是,陶文士一声令下,全部人马便退出了旧屋,把灯一一关掉,掩上了大门,一齐登车而去。

  这一路上,大家都一言不发,保持着沉默。

  车到了英皇道,陶文士便喝令下车,放下了许大昌,让他自行雇车回返“大昌银楼”。

  他们继续前行,这时小程才把刚才在旧屋看到的情形,和自己的判断告诉了陶文士,并且强调说:“据我看,那四个家伙在被杀之前,根本没有抵抗,也没有动过手!”

  陶文士点点头说:“这点我也看出来了,所以只有两种可能,如果不是许大头方面自己人里出了问题,跑去虚与委蛇,伺机出其不意地骤下毒手,使他们猝不及防。就是我们的两个技工,趁他们在灌黄汤的时候,突然攻了他们个措手不及,干掉那四个家伙然后逃走!”

  小程担心地说:“无论是哪一种情况,我们都必须尽快查明,并且把他们找到呀!”

  陶文士忧心忡忡地说:“这当然!现在我得回去一趟,‘金鼠队’的人还有几个在家里等着我的消息,事到如今也不能瞒住他们了。尤其今夜还得把那寡妇找到,否则明天支票再兑不了现,问题就更大啦!所以我决定把事情开诚布公地,摊开来大家共同商讨个对策,不能让我一个人钻牛角尖。你马上去船上通知崔老二,叫他立刻上我那儿去,把所有的人也带来,今夜可能还有一场热闹呢!”

  小程唯唯应命,等陶文士把车一停,他就下了车,登上后面的轿车,分道匆匆赶往码头去通知崔老二。

  陶文士心情沉重地,带着儿名大汉,沮然回到了他的家里。

  不料刚走进客厅,就听得一声:“爸爸!”

  陶文士抬眼一看,迎面急步走来的,竟然是找遍各处都没找得到的女儿——陶小瑛!

  陶文士回家发现女儿已经回来,不禁喜出望外,迫不及待地劈头就问:“小瑛,你跑到哪里去啦?”

  陶小瑛却神色凝重地说:“爸爸,我有件重要的事情,必须跟你谈一谈!”

  陶文士暗自一怔,急向关着门的书房瞥了一眼,遂说:“有话到楼上来说!”

  陶文士只好默默跟着她上楼,父女两个进了她的卧房,立即将房门关上。

  “什么事?”陶文士内心惶然地问。

  陶小瑛的脸上毫无表情,似在极力抑制自己激动的情绪,但仍然无法掩饰从眼睛里射出的那种鄙夷眼光,仿佛是燃烧着一股愤怒的火焰。

  “爸爸!”她终于冷冷他说:“请你告诉我,‘金鼠队’究竟来香港于嘛?他们是些怎样的人?”

  这两个问题,顿使陶文士感到局促不安起来,他惊诧地望着女儿说:“小瑛,这是准教你来问我的?”

  陶小瑛早已打定主意,毫不迟疑地回答:“是罗阿姨!”

  “她?……”陶文士暗自一惊,急问:“她不是……”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不对,自己怎么能表示知道罗漪萍尚昏迷不醒,那不是成了不打自招?于是忙不迭改口说:“她怎么突然教你来问这个问题?”

  陶小瑛脸上仍然不带任何表情地说:“因为罗阿姨发觉他们心怀叵测,企图打她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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