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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尔吉极不情愿地把他那笨重的身躯从椅子上抬了起来,“这意味着我也得去。”他说着走了出去。

  希拉转过身,有点不安地朝阿伦·杰伊斯笑了笑。“可怜的威尔吉——他是那么的爱嫉妒,而且是有理由的一至少是在过去。”

  杰伊斯快步走到她身边说:“真对不起,我下午没能来看你,你的头痛——我相信已经好些了吧?”

  她点点头:“好多了。”

  “我给你带了点儿礼物,当然很难配得上你。”他递给她一束用包装纸包着的佩戴花柬。

  她打开包装说:“真可爱。”

  “但是太晚了,”杰伊斯说,“你已经戴上了别人的兰花。”

  希拉把他的礼物放在桌上说:“是的,阿伦。”

  “我希望这并不意味着——”他皱眉说,“希拉——这不可能是那个意思,我——我离不开你。”

  她面对着他说:“但你只能一个人走,阿伦,我真的很抱歉,但我,我不能嫁给你。”

  他的脸上布满了阴云,说:“那么,那是真的了?”

  “什么是真的?”

  “今天下午范荷恩告诉我的事。我根本不相信你会做出那么幼稚、那么无知的事。你叫来那个可恶的骗子占卜师,由他为你决定一切。他建议你拒绝我?”她转过身去,没说话。杰伊斯的脸气得通红。“如果你有任何正当的理由,”他继续说,很显然在尽量控制着自己,“我都会默默地忍受,但这,这也太过分了,让一个骗子——一个看水晶的算命先生——一个无赖夹在我们中间,上帝啊!我忍受不了了。我在船上的时候以为你爱我——”

  “也许是爱你的。”她忧伤地说。

  “如果是这样,什么也不能阻止我——”

  “等等,阿伦,不要这样,”她哭着说,“这是为了你——我这都是为了你。你必须相信我,我们不会有幸福的——”

  “这就是他跟你说的,嗯?”

  “是他跟我说的,但他只是说出了藏在我心中的事。过去,阿伦——过去是不会消失的——”

  “我告诉过你我根本不在乎过去的事。”

  “哦,但你不知道,阿伦,我也不能对你讲。我正试图做一个体面的决定——你是这么完美和正直——如果我最后使你受辱,我是难以忍受的。哦,阿伦,求你——”

  “我不想明白,”杰伊斯喊道,“我只要你——爱你,照顾你。我的时间太短了,实在太短了,我必须在午夜离开——你是知道的。忘了那个可恶的占卜师吧,我不能理解你对他的信任。我认为你没有什么不对的,你的性格、你的生活都是最好的。忘了他吧,亲爱的,答应我,在我离开之前——”

  她摇着头断断续续地说:“我不能,我不能。”

  杰伊斯看了她好长一会儿,然后非常有尊严地转过身。

  “你去哪儿?”希拉喊道。

  “我不知道,”他说,“我必须找个地方想明白。”

  “但你应在这儿吃晚饭——”

  “我不知道,”这男人说,“我现在不想同任何人说话,我想自己呆一会儿,也许过一会儿我会回来。”他看起来有些茫然无措。

  希拉站在他身旁扯着他的袖子说:“真对不起,我太难过了。”

  他转过身,把她拥在怀中。“上帝啊——在船上时,你是爱我的。我不会放弃你,我不会。”他的目光落在她肩上由一枚钻石饰针系着的兰花上。“没有人可以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他喊道,然后松开她,快步走了出去。

  希拉·芬慢慢地走到椅子前,坐下,脸上挂着痛苦绝望的表情,她现在并非在作戏。她在那儿坐了一会儿,思绪逐渐回到现实中。她看了看表,差十五分八点。她很快站起来走到后面的落地长窗前。

  月亮还役出来,房子和海浪之间的大草坪仍裹在黑暗之中。她听到从远处传来朱莉同海浪搏击的欢快的叫声和吉米与之相呼应的叫声。她走到对面门廊的朝草坪开着的落地窗旁,脸上带着奇异的。期待的表情。她站在那儿向外看。在不远处一棵树下的黑暗中,她似乎看到了一个更黑的黑影,它突然移动了一下。她认出来了,轻轻喊了一声,推开门,快步地跑过了草坪。

  同时,阿伦·杰伊斯正一脸怒气地在卡拉卡纳路上朝格兰特大酒店方向大步走去。只用了五分钟,他就来到了那著名酒店的清静。气派的门厅前。他从领班身旁走过,那领班看到这英国人的脸色时,“欢迎”微笑突然在脸上凝固了。

  杰伊斯转向左走过摆满玉石和东方丝绸的橱窗。他看了一眼鲜花摊,刚才他在这里买的鲜花现在正躺在希拉·芬的桌上无人理睬。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酒店休息室的入口处,站在了一小段台阶的顶端。这是一个很美的房间,面对入口的三个大拱顶就像三幅热带天空的画卷,但他今夜根本没有欣赏美的心情。休息室的人很少,大多数客人在吃晚饭。这个英国人在不远处看到了他想找的人,那人正在同一对游客模样的老人愉快地交谈。

  杰伊斯走下台阶,来到那个人的椅子前。

  “站起来!”他以一种粗鲁的声音命令道。

  特纳弗罗大师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他。“我觉得你应更礼貌一些,”他平静地说,“可是,我并不认识你。”

  “站起来,”杰伊斯重复道,“跟我来,我想同你谈一谈。”

  占卜师坐在那儿,静静地打量了这个耸立在他眼前的人一会儿,然后站起来,向两位老人致歉后随在杰伊斯身边向长形房间的里面走去。

  在快到拱壁尽头处他们停了下来。“这究竟是——”他开始问道。

  外面的一串灯光把草坪照得一片通亮,简直就是热带剧的理想舞台,但这个舞台是空的,真正的戏剧正在休息室上演。

  “我想听你的解释,”杰伊斯粗暴地说。

  “解释什么?”

  “我向希拉·芬小姐求婚,她本想答应——但今天她却向你咨询——此事根本与你无关,是你建议她不要嫁给我的吧?”

  特纳弗罗耸耸肩:“我不同局外人探讨我所预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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