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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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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缓缓起动,迎着晨曦划破了塔湖的碧波,站在码头上的姑娘向他们挥手告别。 不一会儿,他们已到了特温码头。查礼扶着山姆·霍特走在高低不平的木板上,直担心他的手杖会戳到那比比皆是的板缝中去。“陈先生,只剩我们俩个人了吗?” “是的,他们已走在前面好远了。” “我看,多恩关于椅子上茸毛的看法有道理,我只能接受。” “皆大欢喜,”查礼笑着说。 山姆·霍特也放声大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不过我们还得抓紧时间破案,巡官。” “我心里很明白,”查礼说。 “那只被撞倒的凳子是唯一对阿辛格不利的因素。但凳子倒在地上说明不了多大问题,又没有其它证据,你说呢?” “证据是不多,请留心,前面木板有些糟了。” “我还记得这些木板,”山姆·霍特说。“关于阿辛格的眼镜,沃德是怎么说的?碰破的?什么时候?好象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昨晚他们到达松景宅时,他戴没戴眼镜?” “没戴,但视力不象有什么问题。” 老霍特稍犹豫了一下。“陈先生,昨晚弄错盒盖的人视力不会太好。” “我也是这么想,”查礼说。 “你想过没有,年轻人比顿说的可能是真话?兰迪妮可能是让人去取她的藏青色披肩。” “我想到过。”查礼承认。 “那人却拿了条粉红色的披肩,陈先生,这个人视力不太好。” “我明白。”查礼回答说。 多恩·霍特在码头出口处等着他们,见他们来,喊道,“陈先生,我们的车已备好了,爸,你今天准备干什么?” “别管我,我会安排好自己的。中午我和吉姆·丁斯坦尔一起吃饭,然后散散步,也正好理一理思路。” “小心为好,”小霍特说。“最好别出门,你这年记当心别感冒,无论做什么。走路时要小心……” 父子俩讲着,哈格·比顿追上了他们。一个沉默寡言的年青人,查礼暗自想。整个上午,比顿几乎没有开口,他的脸显得憔悴而苍白,可以肯定,昨晚的事件对他那艺术家性格来说是刺激大了点。 多恩·霍特让大伙坐上了一辆据说是丁斯坦尔的大汽车,沿着寂静平坦的街道,他们进入了里夫城区。这是一个典型的西部城市。“停一下车,郡长,”沃德说,“这就是眼镜店。修眼镜一时好不了,如你不介意,我先把它留在这儿。” “当然,”霍特亲切地说。沃德从眼镜店出来,汽车驶过浊浪滚滚的特拉基河。霍特在新建的里诺宾馆前面停下了车。比顿去收拾姐姐和自己的东西去了。 霍特向服务台旁一个油头滑脑的年轻人打听兰迪妮的套房号,对方怀疑地打量了他们一眼,说:“那儿只有兰迪妮的秘书密切尔小姐一人,今天上午她可受够洋罪了,一群记者们死缠住她不放。” “你要知道,我们可不是记者,”霍特说,同时晃了一下他的标记。” 查札说:“密切尔小姐,郡长将会告诉你,他授权我代表他……” “完全正确,”霍特点头附和。 “密切尔小姐,兰迪妮夫人是否说过——任何时候——使你联想到她生命受到某种威胁的话?” “从来没有。当然,她总是随身带着手枪,但那只是用于自卫的,我知道她从不提防哪位熟人,完全没有理由。” “密切尔小姐,我想打听一下兰迪妮夫人和三、四位男人的关系。”那女人的表情终于开始了变化——但只是一点儿。查礼对她说,“绝无任何恶意。先说约翰·雷特,你知道,她的第二位丈夫——她和他有无往来或书信交往?” “依我看,他从未再想起过她。” “你是否了解他俩分手的原因?这么多年后,雷特还是那么忧心忡忡,耿耿于怀。” “这,”女人说,她曾对我说过,生活本身绝非浪漫到永无止境地关在一间屋子和那个我生平从未遇见过如此令人讨厌的家伙一起相处!他是一个毫无趣味的自私鬼,一具只会说话的僵尸!只一个星期,我就够了。从第二周,起我就开始蔑视他。到一个月时,我已恨不得杀了他。那年春天我是第一个离开矿区的人,感谢上帝,那里离里诺夫只有几英里的路程。陈先生,我这是在转述夫人当时的话。” 查礼笑笑说:“啊,是的——这下该轮到路易斯·罗马诺了,”查礼说。 密切尔小姐竟忘了她漠然超脱的神情,极为蔑视地耸了下肩。 “她容忍他,他是个无害的可怜虫。至于她为什么要与他结婚,我无从知晓——就如对夫人本人一样。她是那种生就娇生惯养,事事离不开别人的人、她俩间从未有过真正的感情——最后她把他打发走了。” “谈妥了一个解决办法——但她后来又失言了。” “是的,但她也别无选择,她有很多不动产,但手头的现金却极少。” “说到不动产——她已写了把所有财产都留给她新相好哈顿先生的遗嘱。我很想知道,她签字了吗?” 密切尔小姐突然用手摸着脸颊。“上帝——我一直没想到——还从未签过字呢。” 这下连沃德都抬头看了一眼。 “从未签过字吗?”多恩·霍特大声问。 “没有,三个星期前她从律师那儿取回了遗嘱,其中有些不妥的地方她要修改一下——就此把此事耽搁了,她办事总是这么拖拖拉拉。” “现在该由罗马诺先生继承她的遗产吧?”查礼深思熟虑地问。 “恐怕是这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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