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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下面排了两个小时的队,在楼顶却还不到十分钟,我便匆匆地下去了。离开巴黎圣母院,正准备要回去时,没曾想在广场上遇见了那个流浪汉——雅克。

  在这人海茫茫的巴黎花都,我在短短的几天之内三次遇到他,确实是有些缘分了。雅克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套西装,他热情地要和我拥抱,咱中国人没这等风俗,我便双手抱拳还了礼。

  本来想要快点回伏尔泰大学上网去,却被雅克死死拉住了,原来他想带我去喝一杯,想必是他走了什么狗屎运,捡到了一笔飞来横财吧。想到上次他为我夺回钱包,我还确实欠他一个人情,想我中华自古以来乃礼仪之邦,怎可让这番邦胡儿看不起?!去就去,大不了我请客吧。

  雅克把我带到了一个路边小酒馆,随便喝了几杯,我们的酒量都不行,雅克很快就胡言乱语了,反正我本来也听不懂他说什么。他用不堪入耳的英语连说了几个“friend”,看起来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我心里不禁有些自嘲,在巴黎这几天一事无成,倒交上了这么一个异国朋友。

  虽然雅克说由他请客,但最后还是我为他付了钱,也算是还了人情。

  晚上8点,我回到了伏尔泰大学,来不及去看教授和于力,急匆匆地跑上了历史系顶楼,打开笔记本电脑便上线了。果然收到了林海发来的电子邮件,他在E-mail正文里足足写了一千多字,我很吃力地看完了全部内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不可思议了,羊皮书竟是这么得来的!而那幅油画《玛格丽特》居然是赝品,真正的四百年前的《玛格丽特》真品,早在上世纪30年代就被带到中国藏了起来,至今依然渺无踪迹。

  如何让人相信这些事呢?我摇着头在房间里踱步,心想在30年代这所校园里,是否也有一个叫林丹青的中国青年,与我现在一样苦思冥想呢?

  不,一定要把这些事情告诉奥尔良教授,既然林海愿意把他爷爷的往事告诉我,那就意味着我是他唯一的希望,我必须要帮他解开谜底!

  我立刻跑下了楼梯,发现奥尔良教授的研究室依然亮着灯光,他和于力正在一起分析着什么。我立刻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把我刚才收到的E-mail里的内容,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于力。

  于力显然也大吃一惊,在他把这些话翻译给奥尔良教授听后,研究室里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我呆呆地注视着他们的脸,仿佛看着两块冰凉的石头。

  面色铁青的奥尔良教授终于说话了,林海把他的话译给我听:“你刚才所说的那个拉莫尔家族,正是玛格丽特王后的情人——德·拉莫尔的后代。”

  “他不是被处死了吗?如何会有后代?”

  但我又想到了《红与黑》,这里面不是也有个拉莫尔侯爵的家族吗?

  于力摇摇头回答:“拉莫尔家族有很多支系,有许多是德·拉莫尔的兄弟子侄的后代。不过,你刚才所说的那个拉莫尔家族,其实是非常特殊的,几年前在法国南方发现过一份族谱,里面有这个家族的记载,传说那是一个幽灵家族。”

  “幽灵家族?”

  我不禁张大了嘴巴,想起了自己小说中的那些故事,原来真是古今无不同,东西无不同。

  “是的,传说那个拉莫尔家族,隐居在法国南方的一处偏僻山谷中,极少与外界交往,数百年来有许多人死在他们的手里。”于力又和奥尔良教授对了一下目光,点了点头说,“不过,最最让历史学家感兴趣的是,这个拉莫尔家族正是德·拉莫尔本人与玛格丽特公主所生下的私生子的后代。”

  “你说什么?德·拉莫尔与玛格丽特有私生子?”

  虽然这些天看了不少资料,但我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说法,此等风流野史,不是和国内戏说的清宫剧一样了吗?

  “这并不是小说家的想象,而是奥尔良教授用几年的时间考证出来的,根据大量的宫廷档案和记载,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在1574年4月30日,德·拉莫尔被处死那天以后,玛格丽特的体形渐渐发生了变化,直到当年的11月中旬,她在宫中秘密生下了一个儿子。她的丈夫亨利从来不承认这个孩子,凯萨琳王太后也认为他是个野种,立刻就把孩子送出了宫廷。”

  “你们由此断定,这个孩子正是德·拉莫尔的骨肉?”

  “对,确切地说是德·拉莫尔的遗腹子。”

  “我明白了,玛格丽特为什么要抱着爱人的头颅下葬,因为她明白自己的腹中,已经埋下了爱人的种子。”

  这时奥尔良教授对于力嘟囔了几句,他点了点头说:“但更重要的是,她要送给她未出世的儿子一件礼物。”

  “礼物?”

  “是的,今天我和奥尔良教授已经研究出了结果,根据你提供的这卷羊皮书,并非全部都是路易九世的手迹,其中有一小部分文字,是16世纪的后人添加的,这从字体与拼写方法上都可以看出。根据这些16世纪的文字,我们可以确信这与瓦卢瓦王朝的宫廷有关,而玛格丽特当时就在宫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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