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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


  “秘密——不能说的秘密。”他转身给自己倒了杯饮料,“他一顶想用自己的死亡,来彻底终结这个游戏,同时永远埋葬这个秘密。他是为了你的安全而死,也是为了许多人的未来。无论他能否完成心愿,都是一个伟大的父亲,一个伟大的男人。”

  “你好像在说一件惊天动地的秘密,而这件秘密不但影响到我的家族的存亡,也影响到千千万万的人?”

  “是。”

  常青反而向我步步逼来,“高能,你的父亲希望你做一个饿普通人,不要为了那个千年秘密,和某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而走上万众瞩目的十字架!”

  “万众瞩目的十字架?”

  太阳穴的神经又疼痛难忍,尽管我极其不愿意相信,但从常青的眼睛里发现——他说的居然全是事实!

  我曾幻想成为万众瞩目的人,得到财富权力与名誉,享受各种各样的欲望与幸福。父亲却要我像远离毒药一样远离这些幻想,期望我平平淡淡才是真,成为茫茫人海中一个平庸叫色,就此度过卑微而平凡的一生。“当然,究竟选择走上十字架,还是最终老死于床头,这完全是你的自由。”

  听完常青的这句话,我咬着嘴唇不知该说什么脑子彻底乱了套,反复出现父亲的连旁,还有那些闪光的碎片。

  “常先生。”看到我的精神已接近崩溃,保持沉没的莫妮卡挺身而出,“无论这个秘密是什么,能否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对不起,作为高家几代的世交,我的身份同样也是高思祖先生的秘密之一。”

  “那你说在这里等了高能两天,你在等他什么?”

  “因为我相信以高能的智商,一定会找到我的。”常青看了看时间,“对不起,我还有个重要约会,必须马上出门,再见。”

  下达完他的追逐令,常青穿上西装,提起包往客房门口走去。

  “等一等!”

  莫妮卡冲到门口拦住了他,常青淡淡地说:“你们要绑架我吗?”

  我面无表情地偶到门口,拉了拉莫妮卡的衣袖,“算了,我们也走吧。”

  莫妮卡盯着常青的眼睛,对峙了几秒后给他让开了路。常青径直走入电梯,留下我们两个在走廊内。

  “高能,给我两天时间,我会查出他的老底!”

  “刚才的对话非常奇怪,他并没说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但我发现他基本上没有说谎。”

  “你怎么判断别人是否说谎?”

  她又绕回来了,还想套我的话吗?我苦笑一声,“不知道,也许是命运的恩赐。”

  “读心术?”

  走廊里死一般寂静下来,我走到电梯前回答:“不,读人术。”

  “读人?”

  “读人即是读心。”

  坐进电梯,从19楼下降到底楼,回到五星级酒点的大堂,莫妮卡却一路沉思着我的话。

  外面下雨了,我打上一辆车匆匆离去,从后窗回望路边的莫妮卡,小时在迷蒙的烟雨中。

  读人即是读心。

  没有父亲的日子。

  第三天.

  窗外是阴冷的雨,整个房间透着潮湿,从峭壁无孔不入地钻进来,渗入我的皮肤与血管。

  明天,就是父亲高思祖的追悼会。

  我刚写完在追悼会上的讲稿,妈妈还守在灵堂喃喃自语。

  “妈妈,你在说什么?”

  “我感到你爸爸在里面对我说话。”

  她抬头看了看父亲的遗像,我抓着她的胳膊,“不,你只是太悲痛太想念他了。”

  妈妈不再说话,闭上眼睛不知想什么,她沉没更让我担心。

  灵堂里寂静了十几分钟,在遗像里父亲的注视下,我问出了一个困扰我许久的问题:“妈妈,我会游泳吗?”

  “怎么问这个?”妈妈恍惚地摇头,似乎有些神经衰弱,托着下巴叹息,“不,你从来不会游泳。小时侯你爸带你去学过,但你无论如何都学不会,后来就再也没有游过泳。”

  自从我上次去杭州,在西湖断桥下救起一个溺水的孩子后,就一直想问这个问题,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答案。

  “真的吗?我从来都不会游泳?”

  “当然,妈妈最了解你了,怎么可能会搞错呢?”

  既然我从来不会游泳,那跳下西湖救人的又是谁?暂时跳过这个问题,如果我不是爸爸亲生的儿子,那么妈妈就成为最大的疑点——不,绝不允许有这种想法,哪怕仅仅是一种假设!但如果妈妈也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呢?脑袋又要被挤爆掉了,这些疑问却不敢说出来。

  窗外,淋漓的雨水打在玻璃上,密密麻麻敲打着我的心。

  回到小房间,关上门坐卧难安,把时间再倒回半年前,苏醒以来丢失了全部记忆,关于自己的一切都是别人告诉我的。而这半年来我的某些发现,却对自己的一切都是别人告诉我的。而这半年来我的某些发现,却对自己的过去产生西所怀疑。比如离奇的游泳问题,接着是可怕的血型问题,最后竟想到了张雨生!

  原本从来不会游泳的我,沉睡一年醒来后却有了如此好的水性?不可能在沉睡中学习会了游泳吧从来不唱张雨生的歌的我,却在苏醒后突然能模仿张雨生唱歌?不肯能是我在沉睡中学会了张雨生的歌吧?

  为什么在这两个方面,现在的我与以前截然不同?

  还有最最致命的血型——如果我不是父亲在生物学上的儿子,那么我的亲生父亲又是谁?如果我是母亲在生物学上的儿子,这一定是我遗迹母亲的奇耻大辱!不,我绝不相信妈妈会做出的事。

  然而,有什么方法能换给母亲一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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