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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她的各个果然是端木良,我认识的那个端木良,据说还是我从小的好朋友。大概就是这个原因,我才会在十五岁那年,有机会拯救落水的秋波。他们的爸爸妈妈离婚的原因,想必也与蓝衣社有关——他们的父亲肯定也是其中成员,悄悄进行见不得认得勾当,乃至被妻子认为是精神病,至于秋波爸爸的自杀,也是因为兰陵王的秘密而走火入魔了吧?可惜,端木良还不吸取教训,自己也深深陷了进去,结果害人害己!

  秋波信里好说去年九月,她的哥哥变得忧心忡忡,不久公司就关门歇业。那正是我到达美国,常青遇害我被警察抓住的时间——端木良的幕后主子死了,他当然就变成丧家之犬,恐怕他的公司大老板也是常青,否则干吗那么快就倒闭了呢?

  没错,这些都与那个黑暗中的人有关!

  他(她)在美国杀死了常青,又成功地把我陷害进监狱,悄悄侵吞常青的财产——也许有大量来历不明的黑色财富,甚至去中国对常青的手下赶尽杀绝?于是端木良失踪,说不定已经死了!

  当我被关在肖申克州立监狱,外面的世界不知发生了多少翻天覆地的变化,也包括曾经在我身边的人们。

  再读了一遍秋波的信,尤其那首莱蒙托夫的诗——

  孤独

  肖申克州立监狱。

  独自站在操场铁丝网边,透过高墙眺望八月末的落基山,雪线正逐渐下降,据说两个月后就有大雪降临。

  我将衣领紧了紧,阻挡荒原呼啸往来的风,回头看着打篮球的华盛顿与比尔。老马科斯不知跑去哪儿了,就连老杰克也不见了踪影,大概老得没力气放风了吧。

  铁丝网外走来一个狱警,我立即转头想要离去,却听到他喊了一声:“喂!1914!”

  一个特别的声音,我的双腿被灌入了铅水,孤零零地呆在原地,直到看清那张可怕的脸。

  阿帕奇。

  该死!又是这个新来的家伙,狱警大盖帽第下,一张本地印第安人的脸,秃鹰似的鼻子与眼睛,放射出剥头皮战士凶狠目光——肖申克那么多的狱警,只有他能让我定不动,仿佛一下子来到冬天。

  “你好!”

  装作很有礼貌的样子,我可不愿再挨一下电棍了,这几天头顶依然隐隐作痛,会影响我那本就不高的智商吗?

  “关于我打你的那棍字,希望别太介意,因为我是C区的老大,不允许任何人挑战我的权威。”

  印第安人阿帕奇与我隔着铁丝网,相距不到半米,他身上的死尸气味让我感到恶心,却只得违心地点头:“我明白了,先生。”

  “如果你配合我的工作,并遵守这里的规矩,我们还是可能成为朋友的。”

  朋友?我不会和狱警交朋友的!但现在必须伪装自己:“非常愿意。”

  “不,你在说谎。”

  他的目光像鹰爪一样洞穿我的眼睛。

  如果说老杰克的眼神是冷酷,那么阿帕奇的眼神就是死亡。

  我的脑袋微微颤抖一下,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自以为装得非常之像,唯唯诺诺如丧家之犬。

  “为什么?”但我必须伪装到底,“我不敢对你说谎,难道我还想再被打吗?”

  “1914,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别想那么轻松就骗过我。”

  反正隔着一道铁丝网,我缓缓后退半步:“请问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你想要越狱!”

  这个大帽子可是要把人砸死的!我急忙摇头说:“不,这不是我心里想的!”

  虽然,刚来肖申克州监狱,我有过基督山伯爵那样逃出生天的想法,但看到这里防范森严,外面的荒野又如此残酷,就算逃出去也会活活渴死累死,便断绝了这个可笑的念头。

  “是吗?”阿帕奇阴森地一笑,“但我打赌,你很快就会这么想的。”

  这个印第安狱警的诡异笑容,使他的死尸气味传得更远,熏得我鼻腔难受得打了个喷嚏。

  “对不起,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不,你就是!你总是对这里的人说,你是被冤枉才进监狱的,是不是?”

  我强压着怒火,平静地回答:“先生,为什么要调查我?为什么只针对我一个人?”

  “你自己知道原因。”

  不,我不知道。

  “不管你是不是相信,我确实是被人陷害才进来的。”

  “我相信不相信重要吗?”

  “不重要。”

  “你明白这一点就可以了,再见。”

  印第安人阿帕奇转身离去,整个操场飘满了死尸气味。

  几天后。

  肖申克州立监狱,囚犯放风的大操场。

  我恢复了篮球运动,正当满头大汗地抢截传球时,忽然有人大喊:“1914,有人找你!”

  气喘吁吁地猛然回头,另一边的篮球架下,站着个摇摇晃晃的枯瘦老头。

  十二宫?

  没错,站在篮球架下的是老杰克,他扶着柱子咳嗽着说:“1914,你不是说想要见我的中国室友吗?”

  “是!”

  “他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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