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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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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疑。对了,现在是上什么课?” “数学。” “原来如此。”木村弓子用力点点头。“是数学性肚痛,对吧?” “可是,人家真的痛嘛……”佐田绿在口中嘀嘀咕咕说。 “这儿不是你的休息室哦。”木村弓子站起来。 “那就算了。”阿绿打开门扉。 “回去上课?” “——不知道。” “横竖是在外面蹓跶,到了休息时间才回去课室吧!你留在这儿好了。” “但——” “别摆出好像章鱼似的脸孔好不好?不可爱的呀。” “反正我都是不可爱的。” “任何人只要这样想,就会真的变得不可爱了。”木村弓子说。“在那边躺下吧。”她指示一下角落的硬床。 “被人教训,躺也躺不好的。” “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你在这儿替我看守好了。” “你指使病人?” “你是病人?”木村弓子笑了。“拜托你可以吧?” “是。”阿绿往床的方向走去。 “背脊挺直!”木村弓子拍拍她的背。 “请别动武!” “少说废话了,那就拜托啦。” “嗯。” “说‘是’。” “是。” 木村弓子把桌面的文件收拾一下,终于来到床边,对躺下来的阿绿说:“大约三十分钟左右我就回来。” “请放心去好了。”阿绿的头靠在枕头上。 木村弓子开了门,突然回头,问:“妈妈怎么样?” “她很好——每天忙来忙去的。” “叫她别把身体搞坏了,已经不年轻啦。” “嗯——是。”阿绿再说一遍。木村弓子苦笑,走出保健室。 “她好啰嗦呀。”阿绿喃语。“痛就是痛嘛,有什么法子?” 又不是故意说谎。 阿绿呆呆地注视天花板。每次一上数学课就会肚子痛的事,连阿绿自己也觉得奇怪。可是,事实上是剧痛难当,自己也没法子。 而每次离开教室走到保健室的路上,肚子就逐渐不痛了。然而,一回到教室又痛起来。 ——佐田绿,十六岁。 穿着水手学生制服看起来有点怪,因为她的身形已是大人的样子。 “现在的孩子,只有身体像大人——” 成年人经常这样说自己。 又不是我想变成大人模样的,但有啥法子? 尽管如此,在班上,阿绿并不是特别高大的。算中等身材吧? 不过,胸部倒是挺大的,连她本身也觉得有点苦恼,朋友们——尤其是瘦小的知子不知多么羡慕。 这个时候,班上同学在做什么呢?反正听也听不懂。 阿绿叹了一口气。 她的长相并非不可爱。只因很少愉快地笑的关系,别人看了便“叫人生气”。 一直露出没趣的表情,本人也变得没趣起来。不过,在这间学校,真的一件有趣的事也没有。 不——阿绿本来不是生成这样的。初中的时候。她参加了班上的排球活动,经常忙碌地跑上跑下。 当时的阿绿性格开朗,在朋友当中相当受欢迎。至于男孩子——是阿绿对他们不感兴趣的关系,所以不太受男孩的欢迎。 她之所以改变——应该说是改变她的,大概是参加高中入学试之前,双亲离婚的事吧。 离婚原因是什么,直到今天阿绿都不太清楚。总之,见到父母亲每天争吵的情形,把阿绿的人生观全然改变了。 在那以前,他们一直装作是感情良好的夫妇,而阿绿也一直相信他们是,所以受到的冲击也是特别大。 考试的准备工夫,她根本不能做。而双亲正式离婚,正是在阿绿参加考试的日子…… 自此以后,阿绿就和母亲相依为命。由于她是独生女,可以谈话的对象一个也没有。 母亲早出晚归,工作十分投入。在阿绿的眼中,母亲似乎比以前快乐得多。 也许母亲解除婚姻的困扰后,找到了自己充实的人生。可是,阿绿逐渐和迟归的母亲无话可说…… ——“咯勒”一声,门开了。 怎么,木村老师回来了? 阿绿觉得有点泄气,不想转眼看她一眼。 ——不是。不是木村老师。 传来“吧嗒吧嗒”的拖鞋声,阿绿急急闭起眼睛。 她假装睡着了。 若是别的老师,一定不断地问东问西。 阿绿使出拿手的装睡本领——嘴巴微张,每隔一段时间深深呼吸。 走进来的“某人”稍微停步,似乎发现了阿绿的存在。正在观察着。 然后似乎相信她是睡着了,才往书桌方向走去。 阿绿一直紧闭着眼——是谁呢? 木村弓子和阿绿的母亲,是学生时代起的知心朋友。 她和阿绿的母亲是对照的典型;阿绿的母亲是知识分子型,而木村弓子性格爽朗,像男人一样。 虽然她对阿绿不断啰嗦地说这说那,但阿绿却很喜欢她。至少,她对她的感觉有反应。 现在不晓得为什么,像空气般没有感觉的老师太多了。 ——阿绿听见那个“某人”在木村弓子的桌面上拨弄着。 那人在干什么呢?老实说,阿绿好想睁开眼睛,偷看一下来人是谁。 但在她决定这样做以前,那人已“吧嗒吧嗒”地发出拖鞋声,快步走出了保健室…… 阿绿继续闭起眼睛。她并不困,只是嫌张开眼睛麻烦而已。 不过,眼睛闭了一阵子后,不知何时,真的打起瞌睡来。 ——跟爸爸妈妈一起外出,在一流酒店用餐,打扮得像小淑女一样…… 那些记忆的片断,仿如梦一般在阿绿的脑海中飞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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