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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她低头看脚下的唐璜,等待唐璜回答。

  “同意。”

  回答的——当然不是唐璜。亚由美抬头看,殿永刑警穿着黑色的双排扣西装,站在她面前了。

  “殿永先生,你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没有。到目前为止,还弄不清楚杀人的动机。”殿永皱着眉头说:“打算丧礼结束后,找真田明宏和宇野良男来谈话。当然,还有你的朋友。”

  “由香里吗?”

  “要猜拳了吗?”聪子说。

  “殿永先生,你以为是那两个人中的某一个,为了消灭情敌而杀人吗?”

  “虽然没有证据显示,但是,若说那是杀人动机,也不奇怪吧?”

  殿永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这个样子的殿永,是很少见的。因为大多数时候,他总是很明白地“锁定目标”,不会这样模棱两可的样子。

  但是,亚由美没有时间再问,因为棺木已经抬出来,送葬的宾客也陆续从屋内出来。

  接着——几十个男人从会场的门外,轰地一起冲过来。亚由美和聪子不禁吓了一大跳。

  “糟糕!”

  殿永几乎是跳起来说的。“明明交代过,不能让他们进来——”

  包括报社、杂志社、电视台等的记者、摄影记者,人数大约不下三十人。

  “危险!闪开!不要踩到唐璜!”

  亚由美大叫着。

  亚由美他们正好站在冲过来的记者群与由香里之间。

  “汪!”

  唐璜慌慌张张地运动它的短腿,拚命地跑着;亚由美和聪子也被冲散开来,各自跳往一边,以免被撞倒或踩到。

  “城之内小姐!”

  “由香里小姐!——请发表一下现在的心情。”

  “请看这边!”

  “请流一下眼泪吧!”

  将由香里团团包围住的记者们,提出了各种无理的要求。

  “——这样不行呀!”

  殿永高举双手喊道:“有必要的话,我们会设记者招待会的。”

  “聪子。”亚由美说:“想办法把由香里带离现场吧!”

  “要怎么做?”

  “你去那边脱光衣服,大家就会注意到你那边了。”

  “你自己去脱。”

  聪子伸伸舌头说。

  “那……你大声惨叫也可以。”

  “——唔,这还可以。”

  聪子答应了。便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哇——!”

  大概几平方公里(有点夸张,但这样形容是必要的)之内,都可以听见聪子的惨叫声了。一叫完,聪子立刻恢复平常的表情。

  “刚刚那是什么声音?”

  ——不愧是当记者的,对突然而来的惨叫声,总是特别敏感。

  “喂,刚才那是什么?”

  “是惨叫声吗?”

  “好像就在附近。”

  目的达到了。

  “声音从那边传来的。”

  于是,记者们便移动脚步,渐渐往聪子手指的方向走去。

  就在此时,亚由美从容不迫地走过摄影记者之间。

  “对不起——借过一下。”

  然后拉住由香里的手,说:“来。”

  因为一切动作都太自然了,所以谁也没想到要阻止。

  一走出记者包围的现场,亚由美带着由香里穿梭过送葬的宾客之间,往会场的后门走去。

  “——好了,你就躲在车子和车子之间吧!”

  说着,就把由香里推入停车场的车列之中。

  “躲在这里,直到我来叫你。知道吗?”

  “嗯……”

  由香里一副非常不能明白的样子。

  “但是……亚由美,我还没有向八代的家人打招呼,这样可以吗?”

  “那个不急啦!知道吗?待在这里,不要走动。”

  “好。”由香里答应了。

  “你的另外两个未婚夫,现在一定被记者们包围住,问个不停了。可怜的殿永先生,一定忙坏了。”

  “你帮我向他们问好。”

  根本没有力气回答了。亚由美匆匆忙忙地走了……

  * * *

  因为半蹲在车子与车子之间久了,实在很不舒服,由香里便站直,伸了伸腰。

  结果——

  “啊,原来你在这里。”

  来人是……

  是谁呢?由香里一点也记不得这张脸。

  “我是八代君的上司,品川。”

  “啊,原来是课长。对不起呀。”

  “不,没什么。”品川摇摇头说。“但是,你在这里很危险,会被摄影记者发现的。”

  “但是——”

  “来,我带你去别的地方——我有车子,坐我的车子离开这里吧。”

  品川抓起由香里的手,拉着她,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但是……那个……”

  由香里为难地说:“刚才亚由美说了,叫我待在这里,不可以离开。”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等一下再打个电话给她就好了。对不对?”

  “唔……,是呀。”

  就这样,由香里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上了品川的车子。

  “——放心,一切交给我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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