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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我们现在正全力地在追捕凶嫌,所以——”真弓说。

  “不,不用了。”山崎泰子说。

  “——啊?!”

  “我先生已经不太正常,所以以那种奇怪的方式死去,我想他本人也一定满足了。”

  “哦?……”

  可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不调查了。

  这是一栋小小的高级公寓里的一间。——不,高级公寓只是名称而已,简单地说,这只是一间稍微大一点的公寓罢了。

  山崎泰子应该是快六十岁的人了,可是却打扮得过于年轻。而跟她的打扮相反,她本人却给人很苍老的印象,所以感觉很不对劲。

  “你儿子是不是叫做正孝?”真弓问道。

  “是的,他去上班了。他是个很好的孩子,他常常因为挂念我而从公司打电话回来。现在的年轻人总是不放心把母亲一个人放在家里。不是吗?”

  “对不起,我想请教一下您先生的事……”

  真弓强行把话切入正题。像这种对象不这么做的话,根本没有办法跟她说下去。

  “你能不能想到什么他被杀的理由?”

  “要几个有几个。”

  她很干脆地点点头说:“我啦,我儿子,还有住在隔壁的白石先生跟住在离他家三栋远的太田先生等,我们都想杀了他——”

  “等……等一下。”

  真弓慌忙地说:“你是说你跟你儿子也想杀死他吗?”

  “只是我们不能这么做而已。”

  “哦……可是,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当然。我先生非常蛮横,尤其常常揍正孝。”

  “揍你儿子?那,他们是父子吵架吗?”

  “不,是单方面的。”

  “你儿子——今年几岁?”

  “今年三十岁。”

  “揍三十岁的儿子?”

  “不,那是二十五年前的事。”

  那,正孝当时五岁。——真弓迷糊了。

  “好奇怪的家庭。”

  出了公寓,真弓松了口气,喃喃自语说道。

  “对不起!”

  有个男人的声音说。

  “咦?”

  “你是刑警吧?你到我妈那里去了?”

  “你是山崎正孝先生?”

  “是的。——我有话想跟你谈谈。”

  从外表看起来,他是个三十岁上下一个极平凡的上班族。

  两个人走进附近的咖啡屋。

  “你一定被我母亲的话吓了一跳吧?”山崎正孝说。

  “令堂……”

  “只要是有关于我的事,她就会不顾一切。这可能是因为我父亲是个倔强而乖僻的人,所以我母亲便将她所有的爱都投注在我这个儿子身上的关系。”

  “所以她就变成那个样子,是不是?——其实是有关你父亲的事,你心里有没有什么底子,谁有可能杀死你父亲?”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山崎摇摇头说,“我父亲的确是个怪人。可是几乎没有跟什么人来往。所以我反倒觉得他不会被人怨恨才对。”

  的确,理论上确是如此。只是敬而远之,不愿与他接近跟恨得想要杀死他,这两者之间有着极大的差别。

  “你们为什么会被赶出来?”真弓问。

  “其中一个原因是父亲叫我们走。”

  “这么说,他是不是有跟你母亲吵架什么的?”

  “不是。这几年他们彼此不讲话到连架都不吵了。”

  “那,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不太清楚。我父亲没有作任何说明,只是说‘你们不能住在这里’而已。”

  “那,你们就真的照他的话,搬出来了吗?”

  “是的,因为他并不是一个我们问了就会说明原因的父亲。”

  真是奇怪。——就这样乖乖地照父亲的话搬离开家的也是怪人一个。

  “而且,我母亲也很想搬出来。”

  “为什么?”

  “为了我。”山崎说,“——这件事我希望你能保密。”

  “一定,我一定保守秘密。”真弓点头说。

  “事情是这样的。——我家隔壁有家姓白石的,不是吗?”

  “是的。好像跟你父亲处得很不好的样子。”

  “我跟那位太太彼此相爱。”

  “——是白石……文江小姐吗?”

  “是的。她先生很忙,而且好像是个很冷漠的人。而我则是母亲随时跟在身边,根本无法与其它女孩子交往。所以我们互相吸引……”

  “哦!”

  真弓了解他的感受,可是……

  “后来因为我母亲好像有点注意这件事,所以想要尽量让我离白石家远一点。”

  “你现在跟文江还来往吗?”

  “是的。常常约在外面见面,白天因为工作的关系在外面的时间很长,所以我们会打电话约在外面见面。”

  “那,你们到现在还彼此相爱喽?”

  “当然!”山崎强而有力地点头说。

  真弓觉得这气氛很难告诉他白石文江跟推销员偷情的事。

  “我已经搞迷糊了啦!”

  真弓几乎要动肝火地说道。

  “心情平静一点。每一件事情都一定有原因的。”

  淳一轻松地躺在起居室的沙发上说道。

  “是呀!有原因!”真弓几乎要往淳一身上咬一口的表情说,“如果要追根究柢的话,都是因为你去偷了那双‘鞋怪’,这就是原因!都怪你!”

  “我知道,我了解。”淳一脸不红气不喘地说,“所以喽,我也觉得自己有责任,现在正在努力寻找线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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