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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我发现了一幢瓶子房,在镇西面一条干涸的河床里。”

  “利昂·德克的住所。”他点点头,“你到那儿去干什么?”

  “跟踪布伦达·沃克。”我简单地解释说,“谁是利昂·德克?”

  “只有上帝知道。是位艺术家吧。四五年前在这儿出现的。造了那该死的房子。”

  “他是布伦达·沃克的朋友吗?”

  韦斯特卡姆普想了想。“不清楚。”

  “T.J.戈登呢?他们有过交易吗?”

  “没听说过。可戈登喜欢到处闲逛,他也许见过利昂。”

  “那么,你觉得沃克到德克那儿去干什么呢?”

  这位治安官员看着我,眼神和他谈起退休时一样郁郁寡欢。“谁知道呢。”

  12

  清晨,一只红尾鹰在我上方盘旋,双翅在荒漠上空构成两个弧形。我沿着河床向瓶子房走去。我穿着长途步行服,脖子上挂着我那架旧的尼克科马特照相机。我的样子像一个游客。离开瓶子房还有约二十码时,我停住脚步,取下镜头盖,对准了这个特殊结构的建筑。

  在白昼的光线照射下,这瓶子房更显得不寻常。面对着我的是用厚木板钉成的门,中间有一个横杆,样子难看极了。一垛矮石墙把房子围了起来,墙的后面是一些奇形怪状的雕刻品。我按了几下快门,然后继续往前走去。来到那垛墙壁前,我对着它按了一下快门。

  这时,屋里传来一阵没有歌词的歌声,是一首古典曲子。门开了,歌声更响了,又突然停住。一个男人朝外张望,他看到了我。他个子很高,不得不弯着腰。

  “是德克先生吗?”我大声说道,“利昂·德克?”

  他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又点点头。

  “我想跟你谈谈你的房子,我可以进来吗?”

  他又点了点头。

  他的眼睛是黑黑的,很忧郁。吸毒,我想,即使不是现在,以前一定吸过。

  一进屋子,我就感到自己好像沉到了一只肮脏的玻璃鱼缸底部。四周是昏暗的绿色和棕色,偶尔射来一点水晶色的光亮。房间中央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盏摇曳着火苗的油灯。我打量着周围,在一些破烂不堪的家具中,放着一只肮脏的旧床垫,上面是一只破烂的睡袋。

  利昂·德克走到小沙发旁坐下来,我坐到一只枝条编的圆凳上。

  我说:“你的房子很有趣,德克先生。你花了多长时间来造这房子?”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话,声调很高,跟他刚才唱歌时一样。他说:“你是说那些瓶子吗?它们可以让光线射进来。又可以把其他东西挡在外面。”

  这不是确切回答我的问题,可至少他说话了。“你是说它们能挡住寒冷?或是炎热?”

  他皱皱眉头。“你知道,我看到东西了。”

  “什么东西?”

  “你知道,我有些秘密。”现在,他的眼珠清晰了,双眼发着狡诈的光亮。

  “什么样的秘密?”我问。

  他摇摇头,微笑着,露出有缺口的破牙。“据说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偷将要来偷掉我这些秘密。”

  “谁说的?”

  他只是微笑着。“我知道你是谁。”

  “那么,我是谁呢?”

  “穿红衣服的小偷。”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的是件棕黄色T恤衫。一我穿的不是红衣服。”

  “昨天是。我要和她斗一斗。”

  “我到这儿来不是——”

  “你不会得到它们的!”他跳了起来,显得狂躁不安。

  我迅速站起来,防备他的攻击。德克紧握拳头,急促地喘着气。

  “守住你的秘密,德克先生,”我说,“保守秘密吧。”

  他朝我走过来,扬起拳头,我横跨一步避开,往后向门口退去。

  “你会再来的,”他气喘吁吁地说,“在晚上,穿着红衣服,来偷我的秘密。——

  我推开门,跨了出去。利昂·德克停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

  “你知道,我看到东西了。”

  我们开始又一轮疯疯癫癫的对话。“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人形精怪在吃奥古斯特人的肉和骨头。”

  “谁——”

  德克关上了门。

  在驱车回镇的路上,我一遍又一遍地思索德克所说的胡话。胡话中的某些句子给了我某种启发。一回到旅馆房间,我就匆忙查看关于挽救绝望镇危局的笔记。里面记着,去年九月休特离开了这儿。我把笔记放进小背包,然后下楼,向服务台打听马蒂·麦克尼。那位旅馆老板正在休息室里处理事务,他给我倒了杯咖啡,我在一张桌于旁坐下,等他结束他的工作。

  我有许多问题要问麦克尼,可我对自己说,要小心行事。

  麦克尼过来后,我只问了他一件事:“你能确切地回想起安娜·戈登是什么时候来看她丈夫的吗?”

  他想了想,摇摇头。

  “是八月,还是九月?”

  “我想是八月。顺便问一下,你和布伦达·沃克谈得怎么样?”

  “她拒绝和我交谈,直接把我送到了治安官员韦斯特卡姆普那里。”

  我的话并没使他吃惊。“韦斯特卡姆普告诉你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答应我在他的权限之内进行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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