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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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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埋在峡谷上面。” “您认为是佛兹干的?” “我不知道。” 我说:“我们只是希望你儿子能帮我们的忙。” “我懂了。”她的脸庞意外地明亮起来,有如电灯在停电之前的那一刹那。“这样吧,我去问他,他不怕我——我可以让他说出多一点事情来。” 卜贺太太摇摇头,向那扇通往屋后的门走去。史诺太太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拦在她面前,背对着那扇门急促地说:“请您千万不要到他的房间去,我还没有打扫,而且佛兹他魂不守舍的,情况很糟。” 卜贺太太的声音像是喉咙里闪出来的:“史丹也是,我们每个人都是。” 她的身体失去平衡,差点摔倒,这已经是第二次或第三次了。她的嘴角拉向一边,半笑半不笑,像是听到一个私密的笑话。史诺太太的动作和转变都像水银流动那么快,一转眼就窜到她身旁,挽着她的手臂在一张老旧的摇椅里坐下。 “我看您是头昏了,”她说。“这也难怪,如果这些事都是真的的话。我去帮您倒杯水来,还是您现在想喝杯茶?” 她的声音听来像是真心的关切,可是我认为她同时也是一个善耍拖延战术的高手。要是我们跟她玩下去,她会把我们拖上一个礼拜。 我推开门走进厨房,嘴里叫着她儿子的名字。一个含糊不清的应答声从更远一个面向厨房的门里传来。我敲敲门,探头往里面看,这房间闻起来有股甜腻而酸腐的味道。 百叶窗是拉下的,我只看到从百叶窗缝里透进来的几线狭长阳光,这几道光线猛然穿过房间,像是魔术师为了显示助手已经消失而拿在手上准备探人箱子里的利剑。园丁似乎也希望自己消失似的,他蟋曲在铁床的角落里,双脚缩在身体下面。 “很抱歉来打扰你,佛兹。” “没关系。”他的声音里透着绝望。 我在床的一角坐下,面对着他。 “是你把铲子跟锄头拿到峡谷上面的吗?” “峡谷上面?” “山上的木屋那里。佛兹,你有没有把这些东西带上去?” 他想了好久,终于答道:“没有。” “那你知不知道是谁带上去的?” “不知道。” 他的眼睛从我的眼睛上移开。他很不会说谎。 乔·凯西出现在门边,动作像个影子般轻手轻脚。他那张大脸毫无表情地等在那儿。 “今天早上,”我对佛兹说。“有人用那把铲子跟锄头把史丹·卜贺埋了起来。如果你知道是谁把铲子跟锄头带上山的,你可能就知道是谁杀了史丹。” 他的头摇得像波浪鼓,脸都变模糊了。 “是他自己拿上去的,在他来拿钥匙的时候。他把东西放在敞篷车的后面。” “你说的是真的吗,佛兹?” “我在胸口划十字,如果不是真的,我会死。” 他用手指在自己的胸上划了个十字。 “关于铲子跟锄头的事,你为什么早先没告诉我们?” “是他叫我不要说的。” “史丹·卜贺叫你不要说?” “嗯。”他很用力地点点头。“他给了我一块钱,要我答应他不讲出去。” “他有没有说为什么?” “不用说也知道啊!他怕他妈妈,她不喜欢别人乱碰她的园艺工具。” “他有没有告诉你,要用这些工具做什么?” “他说要用来挖一个掉在土里的箭头。” “你相信他的话?” “对。” “然后他就开着他的车到山上去了?” “对。” “那个金发女孩和小男孩跟他一起去的?” “嗯” “那个女孩子有没有对你说什么话?” “没有,那时候没有。” “你说‘那时候没有’是什么意思?她后来再来跟你说过话吗?” “没有,她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话。” 可是他的眼睛又移开了。他瞪着那些穿过百叶窗隙有如利剑的强光,好似那些光线其实是理性世界的探测器,要来掀他的底。 “佛兹,你后来是什么时候又看到那女孩的?” 好一阵子,他一个字也不吭,他的眼睛是房间里唯一动着的东西,他的母亲出现在门口乔·凯西的身后。 “你没有权利到他房间来,”她对我说。“你在侵犯他的人权;无论他说了什么话,都不能当作对他不利的证据。更何况,我还可以拿出一大堆医学事实来证明他精神异常。” “史诺太太,你这是在假设他做了什么坏事。”我说。 “你是说他没做坏事?” “据我所知,他并没有做坏事。请你离开,让我跟他谈谈,他是个很重要的证人。” § 9 她以悲哀而狐疑的神情看看儿子,他还以同样的眼神。可是她终究撤退了,走进厨房。然后我听到有水流进锅里的声音,还有瓦斯炉打开的轰然声响。 “佛兹,后来那女孩又回来过吗?” 他点点头。 “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概是中午,要不然就是再晚一点,我那时候在吃午餐。” “她说了什么?” “她说尤尼很饿。我把花生酱三明治分了他一半,另一半我给她吃。” “她有没有提到史丹?” “没有,我也没问她,可是她很害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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