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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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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休伊特告诉了我们方位,而且让福尔摩斯按铃叫仆人给我们备了两匹马。福尔摩斯转身拉铃绳时,他捡起了一把雕刻精美的银质小折刀。“你摔下马时带着这把小刀吗?”休伊特做了肯定答复,当那位侦探把它悄悄放进口袋里时,他问福尔摩斯为什么问这个。 “要是有人问我们去哪儿了,”福尔摩斯回答。“你就可以告诉他们我们在找你的小刀。你明白吗?” 休伊特的表情开朗了。“我明白了!人人都会以为我摔下马时掉了它。” 福尔摩斯低下头,微微一笑。“现在,如果我能承蒙你好意——我很想骑你摔下马时骑的那一匹马。” “福尔摩斯先生。你不知道你在要求什么。我猜想对于你来说格伦纳迪尔未免太烈性了。” “它仅仅是很兴奋——还是它有特别的缺点?” “它很兴奋,不过这些日子它不常给人骑。开始它总有点难以控制,而且我真的怀疑伦敦人能否驾驭它。” 福尔摩斯回答说:“我不总是伦敦人。” 给我备的那匹马看来很驯顺,但是给福尔摩斯牵出来的那匹红棕色高头大马却在马夫手下乱蹦乱跳;好像马缰是把它拴在地上的唯一系绳。我的朋友小心仔细地检查了一下马鞍,对马镫稍稍做了一点调整,然后,对附近的上马石根本不屑一顾,就把缰绳集拢在双手中,轻捷地跨上了高头大马的马背。格伦纳迪尔完全静止不动地站立了片刻,眼珠骨碌碌地往后转,鼻孔颤动,好像简直不能相信一个生人竟然有蛮勇劲儿骑上它。然后,突然间,它的前蹄离地跃起,直到它的后背几乎与地面垂直。 正当我害怕人和马都会朝后栽倒时,踢打的马蹄猛然一颠回到了地面上。没有甩掉背上的负担,它比以往更灰心丧气了,现在它开始绕着圈子腾跃;同时昂头摆脑,好象勒在牙齿间的马嚼子是它忍受不了的恼怒原因。在这整个过程中,福尔摩斯稳稳地坐在马鞍上,双手毫不颤抖,脸上流露出渴望出奇制胜的表情,就像乐于接受挑战的人似的。他以最大的信心和卓越的技能经受住了那匹马开始发的一阵脾气,并且慢慢地把它控制住了。又过了五分钟,我们就像人们希望的那样肩并肩平平静静地沿着小路驰去了。 “福尔摩斯,”我说,“你以你的一系列才艺不停地使我感到惊奇。我决没有想到你是这样一个熟练的骑手。”我的朋友用手势制止了我的多嘴多舌,但是我看出他并非不愉快。“你明白我为什么想骑这匹马吗?”他问。我回答说我想那匹马会备上同一架马鞍。然后我询问福尔摩斯从马镫上推断出了什么结论。 “右马镫皮带是新的,而左边的遭到了更多的磨损。试图一成不变地连续玩弄两次同样阴谋诡计的人就是傻瓜。问题是马鞍并不太破旧损耗,因此没有一点助力似乎不大可能垮下去。你认为我们的朋友,那位美术家如何?” “关于这件事他明显是毫无心理准备的。我纳闷他竟然让贝尔罗斯小姐和她叔叔寄信叫我们。” “倘若你答应和简·梅尔罗斯小组结婚的话,我确信在满足她的幻想上你同样会言听计从的。” 我承认这种意见,“你真的非常欣赏休伊特的画吗?”我进一步询问,“还是你只不过想获得他的信任?” “华生,你使我感到惊讶。你什么时候曾经见过我言不由衷地奉承不配称赞的人?那个家伙有明亮的眼睛和灵巧的手表现他看到的事物。我想你并不欣赏他的作品吧?”我摇摇头,因此福尔摩斯大笑起来,同时他宣布我们找到了那个地点,而且要求我在他下马时拉住马头。他在小河河畔,周围长满草的地区,浅浅的河水中,岩石堆中和灌木丛中搜寻了半个钟头。然后,他耸耸肩膀,回来抚摩抚摩再那匹红棕色高头大马的鼻子,它现在看上去已经把他当成熟人接纳了。 “休伊特挑选这个地点开始跳跃多么幸运呀!”福尔摩斯评论说,“人可以一跃而过,轻而易举地骑马驰过小河,而且肯定比他选择一个更高更宽的障碍物开始跳跃坠马的撞击力小一些。”我评论说,柔软的河岸使人摔得轻一些。然后我接着问福尔摩斯还得出了什么结论。 “在这儿等一会儿。”说完,他骑上格伦纳迪尔跨过小河返回大路。只见他双脚踢脱马镫,催马又朝我站着的地方驰来,牲口轻轻松松地就飞过了窄窄的障碍物,但是,没有马镫支撑着,马蹄重新着地那一刻,福尔摩斯就从马鞍上滚了下来。他滚到离我几码远的地方才停住,但是我还没有赶到,他就挺身坐了起来,而且大笑一声示意我退回去。 “你没有受伤吧?”我问,就为了弄确实。 “一点也没有,”他说,“身上沾了点泥,但是我会活下来的,我确信。劳驾,捉住那匹马,好吗?” 我们两个又骑上马时,福尔摩斯明白该对我解释他的行动了。“你看,华生,一个有能力的骑手,马镫不放在适当的位置上就可以骑马奔驰到这个地点,因为他上马不需要右马镫。” “你暗示休伊特演出了那一幕不幸事件吗?” “我是说他可能那么干了。” “不过马镫怎么会在他坠马的地点找到?” “马跳跃时从他口袋里掉下来。” “我们可不知道他是一个像你一样熟练的骑手。” “我想他很可能比我更熟练。不管是不是画家,他都是一个骑兵的儿子,华生,而且他从小就骑马纵犬打猎。但是,在杂技上他可能不那么熟练。” “你的意思是,因此他受了伤吗?” “是的,这些情况似乎是真实的,不过我们回到庄园时,关于此事我倒想听听你的专业意见。” “不过,搞得好像有人试图伤害他,他能有什么目的?毕竟,他没有指责任何人。” “我们决不可以仅仅因为我们不了解背后的目的就排除一种讲得过去的说明。” “不过他并没有给人一种诡计多端的阴谋家的印象,是吧?” “他没有吗?”我的朋友目瞪口呆地问。 “你似乎很不喜欢他。那可不像你的作风,福尔摩斯。” “我不相信一个夸耀自己的愚蠢行为的人。而且我不大相信他在这儿坠马那份运气,因为仅仅几步远就有可能更适合他跳跃的栏杆。你看,草原那边。” 我顺着福尔摩斯的目光望去,明白了他的意思:朝我们右边缓缓倾斜下去的草地与一片小果园由一道矮灌木树篱隔开。一个精神饱满的年轻骑手纵马全速飞奔,越过开阔的平原,以炫耀骑术的跳跃试着纵马跃过灌木树篱,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自然呢?我的沉思被沿着我们后面的小路驰来的另一个骑手打断。“先生们,”他招呼我们,“我弟弟说我会在这儿找到你们。我叫爱德华·休伊特。你一定是梅尔罗斯小姐的亲戚吧。”把手伸给我的那个男人有点像他弟弟。但是比安德鲁面色白皙一些,而且由于新来者瘦削的面孔上浓密的小胡子使他们的相貌比较起来显得不分明了。他对我们讲话用词恰当,但是很冷漠,并非不像律师在法庭上对敌手可能使用的语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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