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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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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查仆人们的东西,绝对是白费功夫,”角落里的老人又说,一面还耸耸肩:“即使是现在的家仆,也没有人会笨到把偷来的东西藏在家里。然而这可笑的闹剧还是照演,徐普门先生的仆人多多少少提出抗议,结果照旧是毫无所获。” “珠宝商方面能提供的资料就这么多了。探长和督察,说句公道话,把他们的调查工作做得很详尽,而且更重要的是,做得很明智。据他们推断,看来窃贼显然是从菲力摩尔街二十六号开始做案,接着可能爬过几栋房子间的花园高墙来到二十二号,就在那儿他差一点被罗伯生当场抓到。事实简单得很,可是是谁取得这两栋房子里都有钻石的情报,而且是透过什么方法取得的,却依然是个谜。显然那个窃贼,或者说那些窃贼,对诺普先生的事比对徐普门先生更为了解,因为他们懂得利用爱米尔·诺普先生的名字,把他弟弟这个障碍清除掉。” “快要十点了,警探们离开了徐府,又折回二十二号看诺普先生回来了没有。开门的是年老的清洁女佣,说她的主人已经回来,现在正在餐厅里进早餐。” “费迪南·诺普先生是个中年人,淡黄的肤色,黑头发黑胡须,显然有希伯来血统。他用一种浓重的外国口音,可是很客气的语调对两位警官说,他想继续用早餐,请他们包涵。” “‘当我回到家,我的仆人罗伯生告诉我那坏消息的时候,我心里已经有充分准备了,’他解释道。‘咋晚我收到的信是假的。根本没有杰·柯林斯医生这个人。我哥哥这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健康过。我相信,你们很快就会追踪到那个写信的狡猾的人——啊!可是我可以告诉您,当我到达布莱顿的大区会,发现我哥哥爱米尔从来没听说过何林斯医生的时候,我真的非常愤怒。’” “‘虽然我尽快跑回火车站,进城的最后一班车已经走了。可怜的老罗,他得了重感冒。啊,对了!我的损失!对我来说,真是损失惨重。如果我昨晚没有和徐普门先生做成那笔幸运的交易,现在也许我已经破产了。’” “‘昨天我拿到的宝石,第一种是绝好的巴西钻,这些大多数我都卖给了徐普门先生;还有些非常棒的好望角钻石——全被偷了;另外是一些相当特别的巴黎钻,镶嵌做工非常精细,是一间很大的法国公司委托我卖的。先生,我告诉您,我总共损失了大约一万英镑。我以抽取佣金的方式卖东西,当然也必须赔偿别人的损失。’” “他显然想要像男子汉一样,也像生意人应该做的,承担起他的厄运。对于他忠诚的老仆人,那位由于热心护卫他不在家的主人而可能得了致命感冒的罗伯生,他无论如何也不肯有丝毫责怪。只要对老罗的涉案嫌疑有任何轻微的暗示,诺普先生似乎都认为是绝对的荒谬。” “至于那年老的清洁女佣,是附近生意往来的朋友推荐的,看来非常诚实庄重而严肃。除了这些,诺普先生确实一无所知。” “至于那流浪汉,诺普先生知道的就更少了,他也想不出来这个人,或是其他任何人,怎么可能知道那天晚上他刚好有钻石放在家里。” “这的确像是整个案子的一大疑点。” “诺普先生应警方的要求,稍后到警察局里去看流浪汉嫌犯。他说他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徐普门先生在下午下班回家的路上,也同样到局里看了嫌犯,他的说法也和诺普先生一样。” “流浪汉被带到法官面前,对他自己只做了个很糟的介绍。他说了名字和住址——后来当然证明是假的——之后他就不肯再开口。他好像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会被关起来。不久,甚至警方都了解到,眼前无论如何也无法从这涉有重嫌的流浪汉身上套出什么来。” “负责本案的探长是法兰西斯·霍德先生,虽然他自己不敢承认,但实在已到了技穷的地步。你一定记得,这窃案表面非常单纯,其实极为离奇。诺普先生家被认为道富之时,D21警官正站在亚当夏娃住宅区,却没有看到任何人由死路转进宅区的主要道路上。” “所有的马厩平房都是属于附近住家的私人民宅,紧面对着菲力摩尔街上那些房子的后方入口。马车夫、他们的家人以及所有睡在马厩的刷马夫们都受到严密的监视和讯问。在罗伯生的尖叫声把他们从睡梦中惊醒之前,所有人都是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听到。” “至于从布莱顿寄来的信,实在是非常普通,信是用笔记本的纸写的,警探费了马其维利般的心机,才追踪到西街上的一家文具行。可是这家文具行生意热络,类似那自称医生的人用来写这封诡异信函的笔记本,许多人都在这里买过。笔迹则歪歪斜斜,可能不是真迹。无论如何,除非在非常特殊的情况下,信里完全找不出可以指认窃贼的线索。不用说,当那个流浪汉被叫去写自己的名字,他写出来的是完全不同而且绝对是没受过教育的那种字迹。” “不过,就在这谜样状态持续的同时,一个小小的发现使得法兰西斯·霍德先生灵光一现,想出一个点子。这计划如果执行妥当,无疑会使得老奸巨猾的窃贼步入警方的手掌心。他抱着这样的希望。 “那个小小的发现,就是诺普先生的一些钻石被找到了 角落里的老人稍微停了一下又继续说:“那些钻石显然是窃贼匆忙由菲力摩尔街二十二号的花园逃出去的时候,踩进地底下的。” “花园的末端有个前屋主造的小书房,它的后面是一小块约七平方英尺大的废地,以前这里是个假山庭园,现在仍然堆满了松动的大石头,这些石头的阴影早已成为无数只小蜈蚣和土鳖猎食的乐园。” “事情是这样的:罗伯生在窃案发生两天后,为了家里或其他用途,需要一块大石头,于是从废地里搬动了一块,发现它下头有几颗闪亮的小石子。诺普先生马上带着这些东西亲自到警察局去,指认出那些就是他巴黎钻的一部分。” “探长稍后前往找到钻石的地方查看,在那儿想出了一个他寄予厚望的计划。” “警方遵照法兰西斯·霍德先生的建议,决定让那不知姓名的流浪汉由警察局里安全的避难所放出来,随他到哪里去。这也许是个好点子。霍德先生的构想是这样的:如果这人与那些狡猾的窃贼有任何关联,他迟早会和他的同伴会合,或者甚至会把警方引到他藏匿剩余的宝藏之处。不用说,他的行迹随时会被盯得牢牢的。” “这个凄惨的流浪汉被释放之后,走出警局,把他单薄的外套环绕在肩上,因为这天下午冷得刺骨。他开始行动了,首先转进‘城厅小酒店’饱餐大喝了一顿。法兰西斯·霍德先生注意到,那人似乎以怀疑的眼神看着每个经过的人,可是好像又吃得津津有味,还坐上好一阵子喝了瓶酒。” “他离开小酒店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接下来不屈不挠的霍德先生开始了他记忆中做过的最辛苦、最无聊的追踪,走遍迷魂阵似的伦敦街道。他们爬上诺定山谷,走过诺定山谷的贫民区,沿着高街,越过哈莫石密区,又穿过牧羊人的树丛,那不知名的流浪汉不慌不忙地领着可怜的警探,时时在小酒吧停下来喝一杯。不管到哪里,霍德先生亦步亦趋,虽然他不是一直都很乐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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