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侦探推理 > 濡湿面颊的雨 > | 上一页 下一页 |
二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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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非常有创意,不是吗?”三田笑了。“最初,她听说旧东柏林有一个专门戴金色假发的娼妓组织,所以她提出的构想是,如果有戴金色假发的东方人混入其中会如何?” 这是何等大胆的构想!我大惊失色,连成濑听了也目瞪口呆。 “但是到了那边才发现,新纳粹主义抬头,连单纯的东方人都不安全,若打扮成妓女模样会更危险,因此不得不放弃。不过,我读过她的初稿,光是深入当地的过程就很有趣。是的,她把头发染成金色深入东柏林内地,一开始人们只是以异样的眼光看着她,然后有些人逐渐愤怒起来,说是东方人模仿亚利安人。最后,他们深入到连导游都不想去的地方,差点遭新纳粹份子绑架。这可以说是宇佐川小姐全力投入的报导。” 三田从随身携带的大型笔记簿中取出几张照片放在我们面前。我和成濑一同倾身观看。 照片上都是走在柏林石板路上的耀子。她把长发染成金黄色,擦着鲜红色的唇膏,身穿鲜红色的迷你洋装、黑色皮外套、黑色薄丝袜和马靴,一副极尽挑逗的打扮。 走在街上的人们似乎都很怕冷,弯身低头前行,并且穿着色彩暗淡、类似滑雪装的衣服。人们的视线集中在耀子丰满、妖冶的背影,眼神很明显的不是漠不关心,而是流露出敌意。有一张照片是耀子戴着墨镜,独自坐在酒吧柜台前。酒吧内的男人集中在柜台另一端,望着这位引人注目的异国女性,露出色迷迷的笑容。 “可是,小林小姐说有独家报导或什么的。”一直在旁默默听着的成濑问。 “是的。也不能说是独家报导,但耀子似乎不满意她的初稿,因为那样的内容离拿到O奖还有一大段距离,因此她表示希望能求证某件事后重新撰稿。” “某件事?”我和成濑同时问。 “详情我也不太清楚,但宇佐川小姐好像有过相当恐怖的经验。据说她恰巧目睹了克洛兹堡发生的杀人事件,似乎是新纳粹份子的内江。她想针对此事加入某些内容,不过我尚未接到原稿,所以也不清楚。” 我感到莫名的厌恶。照片上金发的耀子看起来刺激养眼,散发出莫名的挑逗,说不定她躁急的好奇心为自己带来了某种灾厄……成濑冷静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维。 “坦白说,我们正试着调查她失踪的可能原因。我想请问有关稿费方面的情形?” 我也想知道这一点,因此前倾上身。 “我们是付版税的。她也在杂志上发表文章,以作家来说,收入应该不错吧。不过,以目前书的销售状况来看,一本书的版税还不够她生活到下一本书出版。今年的表现会是关键吧。” “贵公司有支付她到柏林采访的费用吗?”我问。 三田摇头。“没有,因为她的企划内容不明确,因此无法支付,但已先预付她一百万圆版税。” “这算是借支喽?” “是的。” 《背叛的心服从的肉体》和《变性欲望》两本书虽然获得不错的评价,但耀子一定认为要赶快拿到O奖才行吧。总是报导一些性变态的东酉也会令人烦腻,而且年纪愈大愈力不从心。但只要能够拿到O奖,自然就能一炮而红,要申请采访经费也比较容易。我非常了解耀子这种想要得到更多的贪婪心理。 “重写的原稿本来预定何时完成?”成濑问。 “今天就应该交稿了。” “这么说,也许她会从旅途中寄过来喽?”我勉强以“旅途中”掩饰,但三田仍担心的蹙眉。 成濑说:“可以麻烦你让我们看看耀子的初稿吗?” “没问题。不过必须影印……”三田看看手表,已经超过下午五点的下班时间了。“我寄给你们吧。” “那么,请寄到我那边。”我说着撕下一页记事簿,写上地址和电话号码。 “好。我会在今天之内影印好,明天以限时邮件寄出。” 向三田致谢后,我们告辞。 归途中经过高校毕业后我和耀子首度重逢的百货公司。我告诉成濑,耀子和我是在地下楼的小吃街重逢的。 成濑讶异的说:“耀子曾做过那种工作?” “你认识的只是爱慕虚荣的她。” “为什么呢?”成濑不解的喃喃自问。 § 5 我们筋疲力竭的回到我的住处。一开门,我愣住了——里面传出女人的娇笑声。 “这样就行了。” “好厉害哟。” 是君岛和女人们的笑闹声。 辛西雅从里面走出。“嗨,美露。” 她已化好妆准备到店里上班,身穿亮蓝色的迷你洋装。 “怎么回事?” “那个人找我们过来玩。” 昨天她们知道君岛是流氓,明明很害怕,今天却把君岛当成愿意和她们一起玩的男人。君岛正和女人们玩扑克牌的“心脏病”游戏。 “啊,你回来啦。”君岛神情愉快的和成濑打招呼。 成濑以困惑的眼神望着这群菲律宾籍女孩。 “他是你的男朋友?”名叫玛莉亚的年长女孩指着成濑问我。我摇头。玛莉亚见状,立刻站起来走到成濑身旁,递出名片,说: “歌舞伎町,我们在那里上班,你要来哦。”她马上开始拉客人了。 “我会去。”成濑看看手上的桃红色名片,放入胸前口袋,眼睛望着君岛,说“你们现在要上班了吗?如果是,我们可以一块去。” 君岛眼眸发亮,站起身来。“那就去看看吧。” “哇,我们走!”茱莉身穿缝有金属亮片的鲜红色洋装,兴高采烈的扭动着屁股,对我使了个眼色。之后,一群人在眨眼间走光了。 我不明白成濑的用意。是要让我一个人清静一下吗?不,成濑不是那种体贴的男人。我一面收扑克牌一面寻思。扑克牌是我的,原本放在书桌抽屉里,一定是君岛擅自拿出来的。 即使这样,我对自已逐渐习惯这种异常状况感到不可思议。两天前素昧平生的男人,居然在我的房间睡觉、吃东西、随便乱拿我的东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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