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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他开口了:“为什么全部都是里威廉的家庭琐事呢?每一个经常看报的人都会知道里威廉家的情况的——一位漂亮的金发女演员不顾对方母亲的反对,嫁入了《社会名流录》的家族中,而且还一同住在他母亲的屋榴下。利厄·里威廉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年轻人,也是夜总会的宠儿,他的小妹妹不追随浮躁的社会潮流而一心研习艺术。本地人有谁会没听说过这些事情呢?老里威廉太太是一个大嗓门的慈善家,在她能找到的每一个社会和经济组织中,她都去担任委员。而她的弟弟吉尔卡特更不是无名之辈,在这个城市里没几个人会比他更声名狼藉,以致让老里威廉太太感到恼恨与羞辱。单是这个家庭的财富就足以使它的一举一动变成流言满天。”万斯皱起眉头,“可是,为什么写信的人老是提醒我这些事情?这封信究竟是什么目的?”

  他站了起来,来回踏步,陷入沉思。对此,我感到惊讶,因为这完全不像他。

  突然,他停止来回沉思的踱步,走到电话旁,打电话给检察官马克,邀请他下午到公寓来。

  “真的相当重要,”他说,平常跟马克说话时惯有的开玩笑方式此刻只有些微流露,“我有一份很吸引人的东西要给你看……散个步过来吧——有好事。”

  放下话筒后有好一阵子,万斯都静静地坐着。后来,他站起身,走向书房。他翻阅了几本弗洛伊德、荣格和费伦奇著作的索引,在某几页还做了记号,然后又坐下来细读这些书。经过大约一个小时,他把书放回架上,又花了二十分钟查阅其他各种参考书,诸如《名人录》、纽约的《社会名流录》,以及《美国传记事典)等。终于,他轻轻耸耸肩,打个呵欠,然后坐在书桌前。

  地方检察院周六上半天班,马克在两点钟刚过不久后抵达。万斯在书房接待了马克。

  “令人忧郁的一天,”他一边抱怨,一边领着马克坐到壁炉前的椅子上,“这种气候不宜男人独处,沮丧像个丑老太婆一样压着我,也许我已经渐渐变老,真是令人烦恼。但是我很感激你来了。来一小杯1811年‘拿破仑’以驱除你秋天的哀伤如何?”

  “我今天没有哀伤,不管是秋天的或其他的。”马克转过头仔细看着万斯,“当你说得最不明确时,就是你思考最卖力的时候——这是你绝不会错的症状。”他说着仔细审视着万斯,“不过,电话中你可是向我传递了一股神秘的气息呢。”

  “啊,对——”万斯从口袋中,拿出那封早上收到的匿名信,交给马克,“它真的不该在一个像今天这样的沮丧日子中送到我的手里。”

  马克漫不经心地读完那封信,很快把它扔到桌子上。

  “晤,这有什么?”他故作轻松地问,想要隐藏他的不快,但没有成功,“我真心希望你不要那么认真地看待这件事。”

  “当然,”万斯叹息道,“我只是持一种没有偏见的态度,亲爱的老友。你应该知道,这封信有很多疑点。”

  “看在上帝的份上,万斯!”马克有些不耐烦,“我们每天都会收到几十封像这样的信,如果把心思都花在这上面,我们就没有时间做其他事了。有些捣蛋分子专写匿名信——当然我用不着在你面前班门弄斧,你是资深的心理学家。”

  万斯附和地点点头。

  “当然,匿名书信常常是一种无端的自恋和病态的残忍的混和物——我很清楚这一点。可是,你知道吗?我无法确信这封信的真实意图。”

  马克说:“你真的认为这是某一了解内幕的热心人真心所为吗?”

  “哩,不,正相反,”万斯望着他的烟沉思,“如果有一颗诚挚的心,那么就会少一点赘言而更直截了当。但它不是,何况浮夸的措辞显示其中还有隐晦不明的动机:其背后有太多想法……而且我读出其中有一种邪恶的味道,仿佛一桩残酷悲剧即将开’幕,而恶魔却躲在背后,一边精心构设,一边还在暗自窃笑……”

  马克惊讶地看着万斯。他本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却拿起那封信。

  “你错了,万斯,”他平和地说道,“令人沮丧的季节影响到你的思维了,这封信只是某个同样受季节影响的歇斯底里女人的情感发泄罢了。”

  “里面有些许女性的味道,是吗?”万斯淡淡地说,“我注意到了,不过这封信整体而言并不像是出自一个有幻觉的人。”

  “你了解里威廉家族吗?”

  “我见过利厄·里威廉一次——纯粹是礼节性的,在赌场也看到过他几次。他是常见的那种纨绔子弟,财政大权受妈妈控制。当然我也认识吉尔卡特。每一个人都认得理查·吉尔卡特的。”万斯恶作剧地看了马克一眼,“不过,你拒绝关闭他的赌场是非常正确的,因为它经营得十分好。老天!想想那些幼稚的人,居然认为赌博可以因法律和警察的搜捕而终止……那间赌场是一个令人愉悦的地方……”

  马克不安地在椅子里挪动了一下,无奈地看了万斯一眼,接着露出笑容。

  “将来我可能会有机会去那里看一看的。”他回答,“你认识这封信中提到的其他人吗?”

  “只有莫尔根·布尔德。”万斯说,“他是吉尔卡特的得力助手,可以说是他的左右手。我只是在工作上认识他,不过,我听说他是里威廉家的朋友,而且利厄的太太还是在演音乐喜剧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他大学毕业,对数学很在行,因为他在普林斯顿主修数学,他当过一两年的讲师,然后就和吉尔卡特成为搭档。至于其他人物,我都不认识。我从来没见过维尼亚·韦尔,她在舞台上最辉煌的期间,我正好在国外。而老里威廉太太以及她那对艺术有强烈抱负的女儿艾丽亚我更不认识。”

  “吉尔卡特与老里威廉太太之间的关系你知道吗?他们是否有某种不和?”

  “我也曾从这个角度考虑过,”万斯思索了一会儿,“当然,老夫人对于她弟弟的作为感到耻辱——对一位热诚的社会工作者而言,庇护一个职业赌徒的弟弟是相当令人不快的;我想他们之间存在矛盾,特别是公园大道的房子是他们共有的,他们生活在一起就更难避免冲突。不过我并不认为这位老妇人会由此搞出什么鬼花样……”

  这时,柯瑞走了进来。

  “原谅我,先生。”他以一种谦卑的语气对万斯说,“有个电话要我问您,您今晚是否计划到赌场去——”

  “是先生还是小姐?”万斯打断他道。

  “我——真的,先生——”柯瑞结结巴巴,“我说不上来。声音很细又很模糊——可能是故意的。可是那个人要我告诉您;他或她,不会再说什么,他只在电话那头等您一个答复。”

  万斯好一阵子才低声说:“告诉那位不知性别的人,我会在10点到那儿去的。”

  马克从嘴里拿出雪茄,不安地问道:“你真的打算为了那封信而到赌场去吗?”

  “噢,对呀——当然我要去的。”

  2.赌场初访

  10月15日,星期六,晚上10点30分

  理查·吉尔卡特有名的赌博场所“赌城”位于西七十三街。

  它的兴盛期虽短,但在许多老年人心里却是记忆犹新。那时它的名声甚至还传遍了全国各地。如今,老赌场的旧址上,已经又新建了一栋高耸的公寓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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