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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责备你的,医生。”万斯安慰他说,“告诉我,里威廉太太是不是一个很谨慎的病人?”

  “是的——非常。”凯恩以舌头润湿嘴唇,同时很费力地控制自己,“她总是非常小心地遵守我的嘱咐。我现在记起来了,前天她曾经打过电话给我,问我她是否可以在两小时的间隔之间,再多服一粒。”

  “那么眼用溶液呢?”万斯故作平常地问。

  “我很确定她会遵照我的建议,”凯恩诚恳地回答,“不过,那是完全无害的溶液。”

  “你给她的建议是什么?”

  “我告诉她,她应该在每晚休息前用它来洗眼睛。”

  “你开给她抹手的药膏成分是什么?”

  “我不知道,”他犹豫地回答,“我猜是一般的简单润肤剂吧,现成的,在任何一家药房都可以买得到的——可能含有氧化锌或是羊毛脂吧,应该不会含有任何有害的物质。”

  万斯走到窗前往外看,一副困惑不解的样子。

  “这些就是你对利厄·里威廉和他妻子的全部医疗服务吗?”他问,缓缓转向房间的中央。

  “是的!”虽然凯恩的声音颤抖着,不过还是听得出其中有一种明显的强辩意味。

  万斯将目光停在这位年轻的医生身上很久。

  “我想就是这样了,”他说“今晚这里没有其他你可以做的事情了。”

  “晚安,绅士们,”凯恩迟疑地看着万斯,“如果有任何需要的话,请打电话给我。”他打开门,停顿了一下,“如果你能让我知道验尸报告的结果,我会非常感激的。”

  万斯礼貌地向他欠个身。

  “我们很乐意,医生。同时很抱歉让你熬夜到这么晚。”

  凯恩有好一阵子没有移动,我感觉他还要说些什么,不过他什么也没说便走了出去。

  刚才万斯与医生对话的时候,马克一直站在一边热切地关注着他们。这时他穿过房间,走向大理石壁炉架,并靠在上面。

  “万斯,”他严肃地说,“我开始有些了解你心中的想法了。”

  万斯抬起头,同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真的吗?马克。”他带着一股泄气的神情摇着头,“你太聪明了。真的,我愿意把我的定窑花瓶送给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的人。这的确非常令人困惑。每一样事情都合情合理——一幅完美的拼图。这也正是让我疑虑的原因。”

  他轻轻地摇摇头,仿佛是要将某些不愉悦的念头甩掉似的,然后他走到门边,召唤管家来。

  “请告诉艾丽亚小姐,”当管家出现时,他说,“我想她在她自己的卧室中——如果她能到客厅来,我们会很感激的。”

  在管家转身走向楼梯时,万斯走到壁炉架旁,站在马克的身边。

  “在我们离开之前,我还有几件事情想知道。”他解释说,样子很困惑而且有些烦躁,我很少见到他出现这种情绪,“马克,没有一件我曾经协助过你的案子,让我如此强烈地觉得有一种诡秘的、毁灭性的邪恶特质的存在。在今天晚上所有的悲剧事件中,它虽然没有显露出来,但是我知道它就躲在某处,而且正对着我们龇牙咧嘴呢。很显然,这个悲剧的所有元素,目前看来都是平时常见的——可是我有一种感觉,它们是故意指引我们远离真相的路标。”他沉默地吸了一会儿烟,接着说,“可奇怪的是,它甚至并不企图要我们去遵循那些路标……”

  轻柔的脚步声走下楼梯,过了不久,艾丽亚·里威廉站在了客厅的门口。

  6.目睹惨案

  10月16日,星期日,凌晨3点

  艾丽亚已经换下那有穗饰的袍子,穿上了一套黑缎的宽松居家睡衣裤,而且脸上还有新擦上的姻脂、唇膏的痕迹。她手上夹着一支香烟,烟插在一根雕花的乌木烟嘴中。

  “我从管家史密斯那里收到你的口头传票。”她说话时带着一种世故的玩笑味道,“呢,我们现在进展得怎么样?”

  “我们最好不要站着,艾亚丽小姐。”万斯回答,带着命令式的语气将一把椅子往前推。

  “非常感谢,”她在椅子上坐下,跷起腿,“我的确很累,这些不寻常的灾难是怎么回事?”

  万斯面对着她坐下来。

  “你是否曾经想过,你嫂嫂会自杀,艾丽亚小姐?”他问。

  “上帝,怎么会?”这个问题似乎很突然,她倾身向前,嘲讽态度刹那间也不见了。

  “那么,你是不知道任何她可能自杀的理由了?”万斯平静地追问。

  “她的理由不会比其他人多的,”艾丽亚·里威廉一边想着什么,一边望着万斯,“我们人人都可能找出一个自杀的好理由,但是维尼亚应该并没有什么好理由。她养尊处优,生活过得比以前舒适得多。”她以一种辛辣的语气说,“她在嫁给利厄之前就已经很清楚利厄的为人了,而且她事前一定也考虑过各种利弊。虽然我们并不特别喜欢她,不过待她已经算是很客气的了——特别是母亲。”

  “你知道,”万斯说,“即使是在非常优越的条件下,仍然还是会有人自杀的。”

  “那倒是,”女孩耸耸肩,“不过,维尼亚太懦弱,所以她不会自杀,不论她可能有多么不快乐。”她的声音中流露出一丝憎恶的味道,“再说,她一贯以她自己为中心,又很自负。”

  “对什么自负?打个比方。”万斯追问。

  “可以说,对每一件事,”她将烟灰弹落到地板上,“她对自己的外貌尤其自负。这么说吧,她无时无刻不是在表演,而且总是化着妆。”

  “她如果伤心到某种程度,会不会?”万斯还不死心。

  “不!”女孩知道他想问什么,断然插嘴否认,“就算维尼亚太伤心而无法忍受现在的生活,她也不会自杀。她可能会和某个男人一起跑掉,或是回到舞台上去——这是她另外找个男人的最好方法。”

  “你很刻薄,而且不太善良。”万斯低声说。

  “刻薄?善良?”她突然大笑,“也许,但无论如何,我一点都不愚蠢。”

  “但是,”万斯温和地说,“我要告诉你,我们找到一张她要自杀的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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