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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我想,一定是你们当中有人说了刺激他的话。”

  西斯显得很难为情的样子。说:“我只是问他,他把手枪藏到那里去了。”

  “啊!”丰·布隆医生似乎感到非常不解,他用责备的眼神看着组长。

  “既然已经发生了,也没办法,不过,下次你和雷格斯讲话,必须要格外小心才行。你问他手枪的事,究竟有什么目的呢?我实在不懂!你总不会怀疑他与这二次的命案有什么关联吧!”

  “那么是谁开的枪呢?你说!”西斯毫不客气的项嘴道。

  “如果你知道的话,那我就告诉你,我没有怀疑任何人。”

  “遗憾的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能保证这件事绝对与雷格斯没有任何关系,因为,以他的病情来说,他根本无法去做那样的事情。”

  “如果是手法高明的凶手,即使我们已经抓住了他的尾巴,大多数的人都是会这样替自己的行为辩护的。”西斯不客气的顶嘴道。

  “看起来,我似乎无法与你讨论这件事了。”

  丰·布隆医生表示遗憾的叹息道,然后亲切的看着马卡姆说:“刚才,我听了雷格斯那一大堆找碴似的话,还觉得很困惑,不过,现在听了这位官员的话,我已经明白了,原来雷格斯是因为被怀疑藏了杰斯达的手枪,才那么歇斯底里的。他刚才那种作法,完全是一种本能的自卫行动,他想把责任推给别人,好让自己解除被怀疑的危机。当然,我想你们应该明白,雷格斯故意那样说,是想让大家把注意力转到我身上,那他就会安全了。这实在是一件不幸的事。因为,事实上,他和我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实在是个可怜的人啊!”

  “这件事我们暂且不谈,丰·布隆医生。”万斯懒洋洋地说,“不过,听说杰斯达先生去年夏天购买那支三二口径的手枪时,你正与他在一起露营,这件事是真的吗?还是雷格斯因为自卫的本能而虚构的呢?”

  丰·布隆医生的脸上浮现着一种老练的微笑,头微微的倾向一边,似乎在想什么事。

  “也许是那样子的吧!”医生肯定的回答。

  “我曾经有一次和杰斯达一起去亚第罗达克斯露营,——对!就是那一次——不过,我也不能十分肯定,因为,毕竟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喃喃自语似的说。

  “我记得杰斯达先生曾经说过,那是十五年前的事,是啊!听起来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Eheufugaces,Postume Postumelabunturauni(啊!波斯杜亚玛斯,波斯杜亚玛斯,岁月过得真快呀!伙拉秋斯——原注)实在令人沮丧啊!不过,医生,你在做那一趟特别的旅行过程当中,还记不记得杰斯达是否拥有那支手枪呢?”万斯若无其事的问道。

  “听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觉得他好像有,不过,我也无法十分肯定。”丰·布隆医生微偏头头,一面思考一面回答着万斯的问题。

  万斯进一步又追问道:“你能不能再想清楚一点,杰斯达当时的确带了那支三二口径的手枪吗?他有没有拿那支手枪给你看?或者,你有没有看过他拿手枪练习射击,还是——”万斯稍微停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例如,用手枪射击空罐子,或把树当靶子,练习枪法——等。”

  丰·布隆医生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点点头。

  “是有那么一回事没错。”

  “或许你自己也是反复无常地练习着。”

  “的确是一直练习着。”丰·布隆医生就像是个回忆起小时候恶作剧情形似的出神地说着。“就是这样没错。”

  万斯兴趣索然地沉默着。医生踌躇一下,站了起来。

  “我得走了。”丰·布隆医生有礼地对他们行个礼走向门边。“啊,对了,你们要走之前,格林太太说她还想再见你们一面。她是有些失礼,但我认为你们还是顺着她好。再怎么样,她因为行动不便,又是个寡妇,所以脾气稍微暴躁,嘴巴也不饶人。”

  “说起来格林太太,医生。”开口说话的是万斯。“我想请教你,她这种不自由情形,究竟是何种性质?”

  “要说性质,那是一种巴内亚症状,也就是下半身麻痹,再加上脊髓神经硬化,时常会有剧烈的疼痛。但并不是四肢都痉挛。她在十年前突然发生这种病症,事先没有什么预兆,也有可能是交叉脊髓炎所引起的结果。能做的只是尽量保持心情愉快,使心脏正常的活动,其它也没有什么方法。每天服用三次的番柯碱,使血路畅通。”

  “是不是歇斯底里呢?”

  “绝不是歇斯底里。”医生的眼睛因吃惊而张大。“啊!我知道了。完全没有复原的迹象,局部的也是。反正器官也麻痹了。”

  “那就是萎缩症状喽?”

  “是的,现在筋肉已经渐渐地出现萎缩症状。”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万斯半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别客气,我很乐意帮助你们。只要我帮得上的,尽管来找我。”他再行个礼便走出去了。

  马卡姆站起来伸伸腿。

  “走吧,我们去谒见她。”使用戏谑的语气是他在振奋精神时的一种手段。

  格林夫人非常客气地欢迎我们进去。

  “真高兴你们肯来听我这个可怜,没用又残废的老太婆说话。”她像是诉苦似的浮起一抹微笑。“我已经被忽视惯了,家里的人都不管我老太婆的感觉。”

  护士就站在床头她的身边,将她肩膀下的枕头放好。

  “这样会舒服一点。”护士说着。

  格林夫人做出叫她不要说话的手势。

  “我需要你老是告诉我舒不舒服吗?护士小姐,你为什么不让我清静一下呢?你老是多管闲事,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现在没你的事了,你到亚达那里坐着。”

  护士似乎吐了口大气似的默默地走出房间,关上门。格林夫人表现出好像无限感激的态度。

  “没有人比亚达更了解我的情绪。马卡姆先生。我得等到她早点好起来再来照顾我,我才能安心。你可不要打抱不平啊。我也知道护士尽可能竭尽全力在照顾我——大家请坐下来说话——你们可想而知,我若能自由行动,和平常人没有两样,那该是多么令人高兴的事啊!你们谁也不能体会出身体不听使唤的痛苦。”

  马卡姆并没有要弯下腰安慰她的意思,他等夫人的抱怨结束后,接着说道:“您真的是非常值得同情——听丰·布隆医生说你有事要告诉我们。”

  “是的。”她抬头看着他,好像看出了他内心所想的事似的说:“我很感谢你的好意。”

  她接着把话打住,马卡姆点个头,没说什么,等着格林太太继续说下去。

  “我希望你们停止调查这件事,为了我们格林家的名誉着想,也可怜我这年老又行动不便的老太婆,别使我担心害怕。”

  她的声音中带着夸张的语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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