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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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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瑟吉尔带大家走到大厅后方的一扇门前。 “就是这里了,长官。”他说,“我得走了,我需要睡眠。祝好运!”说完他就离开了。 对这栋房子和它的内部结构作个简单的描述是有必要的,因为这栋建筑物的特别构造,在这桩谋杀案看似无法解释的部分中,或多或少扮演了关键性的角色。 这是一栋石造的四层楼房,建造当初就是把它当做住家用的;为了要改成私人公寓,内部和外观都曾整修过,每一层楼大概隔成三到四间的公寓套房,但是顶楼不在此限。大楼一楼是犯案现场,在这层楼有三间公寓和一间牙医诊所。 这栋建筑物的主要出入口正对着西七十一街,大门正后方是宽敞的大厅。沿着大厅走到尽头就是玛格丽特·欧黛尔的公寓,门牌号码是三号;而公寓大门和这栋建筑物的出入口正好遥遥相对。在大厅中间靠右的地方,是通往楼上的楼梯所在;就在楼梯旁,也就是在大厅的右方,是一间小会客室,没有门,由拱道直接进入。正对楼梯,有一个凹进去不大的空间,那是电话总机的所在位置。这栋建筑物没有电梯。 一楼的另一个重要特色是,在大厅的尽头,也就是右方角落,有一条对外的小通道,沿着欧黛尔公寓墙壁走到底有扇门,这扇门打开后看到的就是建筑物西侧的一片空地。这片空地由一条四呎宽的巷子连接通往西七十一街。在所附的图示中,一楼的格局可以一目了然,我也建议读者能将它牢记在心,因为一度我也怀疑如此简单明确的建筑格局,在这桩谋杀案的迷局中能扮演什么样的关键角色;然而正由于它的结构非常单纯,没什么特殊之处,不会复杂到让人有特别的联想,才让办案人员困惑了很长一段时间,几乎让这件案子成了无解的悬案。 那天早上就在马克汉进入欧黛尔公寓后没多久,刑事组警官厄尼·希兹随后也赶到了现场。他那宽大、有着好斗模样的脸上却是一派轻松。很明显,以往办案总是存在于刑事组和地检处之间的憎恨与对立,这次却在希兹身上看不到。 “很高兴你来了,长官。”他是真心诚意地说这句话。 然后他转向凡斯报以诚挚的微笑,并且伸出手和凡斯握手(作者注:希兹和凡斯是在两个月前侦办班森谋杀案期间认识的)。 “大侦探这次又要加入我们的阵容了!”希兹以戏谑的语调这么说。 “没错,”凡斯口中念念有词,“在这美丽的九月早晨,你是否已经有了特别感应呢,警官?” “不告诉你!”希兹的脸突然变得阴沉严肃,然后他转向马克汉。“不公平,长官!他们这群该死的家伙为什么不挑别人干这档龌龊的事,独独挑上金丝雀玛格丽特·欧黛尔?百老汇里有一大堆再怎么样也不会引起杀机的过时女人,他们猎杀的对象看准了当红的炸子鸡。” 就在他和马克汉说话的同时,警政署督察威廉·莫朗走进了玄关,依例和每个人握手致意。虽然他过去只在偶然的机会里见过我和凡斯一次,但是他却记得我们两人,而且叫得出我们的名字,和我们寒暄着。 “我们非常欢迎你来,”他声调和缓优雅地对马克汉说,“希兹警官会提供你需要的相关数据。我才刚到而已,还没有进入状况。” “我已经给了他很多资料。”希兹带大伙走向客厅时喃喃说着。 玛格丽特·欧黛尔住的地方有着两间相当大的房间,由垂挂着暗红色帷幔的拱门相连接。从公寓大门进去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八英呎长、四英呎宽的玄关,推开威尼斯风格的高级玻璃门后才是客厅。公寓没有其它的出入口,要到卧房也只能从客厅穿过拱门进入。 客厅左侧有一张覆盖着织锦丝缎的大型长沙发,正对着壁炉;沙发的正后方则放着一张紫檀木长桌。介于玄关和通往卧室拱门的右墙上,挂了一面三迭式的玛丽·安托瓦内特镜子,镜子下方放置了一张红褐色的折迭式方桌。在拱门的另一边、靠近外挂式凸窗,放了架小型史坦威钢琴,上面缀饰着路易·塞斯风格的精美装饰品。而在壁炉右方的角落,有一张细长桌脚的写字桌和一个手工制作的方形皮面字纸篓;壁炉左侧则是一个我从来都没看过、堪称绝世佳作的古希腊式橱柜。墙上挂了几幅法国画家布歇、弗拉格纳尔和华铎等人的复制画。卧房里放置了一个五斗柜、一个化妆台和几张镀金的椅子。整个公寓给人的感觉,似乎和金丝雀易逝凋零的个人特质,有着明显的关联。 就在我们从玄关踏进客厅驻足四处观望的同时,屋内遭到破坏的景象映入我们的眼帘。很明显地,房间被人大肆搜刮过,处处显得零乱不堪,让人不忍卒睹。 “看来他们做得不够高尚。”莫朗督察说。 “我认为我们得感谢他们没用炸药把房子炸了。”希兹尖酸地回应。 然而这破乱的景象并不是最吸引我们注意的地方,我们的视线几乎马上转移到了死者的身上。她以一种不自然的侧扭姿势陈尸在离我们比较近的沙发一角。头部像是被人用力向后扭转,靠在丝缎的沙发套上;散乱的长发过肩垂挂而下,宛如被冻结住的一练金色瀑布。由于死于暴力,她的脸扭曲得不成人形;皮肤已经变色,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着,嘴唇皱缩;脖子两侧甲状软骨的部位有着明显的瘀痕,身上穿着镶有黑色蕾丝的奶油色薄纱睡衣,而在沙发扶手旁则有一顶貂皮剪裁的金色睡帽。 房间里留下她与凶手反抗挣扎的痕迹。在她散乱的头发旁,睡衣一边的肩带断落,胸口前的蕾丝部分有一道很长的横向裂缝;睡衣上淡紫色的缎带花饰也被扯落,皱巴巴的一团落在她的腿上。一只缎面的室内拖鞋掉落在地上,右膝向内盘卧在沙发上,好像是被凶手勒得快要窒息前的挣扎动作。她的手指仍然弯曲着,无疑地在她死亡之前曾紧紧握住凶手的手腕,直到她断气松手为止。 我们的眼睛就像被施了恐怖的魔咒般停留在玛格丽特·欧黛尔的死状上,直到希兹开口才让我们回到现实中。 “你瞧,马克汉先生,在她突然遭到背后攻击时,显然是坐在沙发这边角落的位置上。” 马克汉点着头。“这么轻易就把她勒死的人一定是个孔武有力的男人。” “我非常认同你的看法!”希兹说。他弯下身指着死者手指上的伤口继续说,“他们还拔走了她手上的戒指,而且动作也是非常的野蛮粗鲁。”然后他指着断落在玛格丽特·欧黛尔肩上、镶有小珍珠的一段精美的白金项链又说,“他们抢走了挂在她脖子上的所有饰品、项链,而且是硬扯下来的。他们不放过任何一样值钱的东西,也不浪费时间……手法真是利落,动作不拖泥带水。” “法医在哪?”马克汉问。 “他就要到了,”希兹告诉他,“德瑞摩斯医生是不能不吃早餐就出门办事的。” “他可以找出一些表面上看不出来的蛛丝马迹。” “我已经掌握了足够的线索,”希兹强调,“看看这间公寓,即使堪萨斯飓风来袭,情况也不会这么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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