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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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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尽力而为吧!”班斯很有耐心地说:“用普通的方法绝对解不开这个谜的,我看,我来打个电话给巴斯帖大夫,问他今天我们可否去看德拉卡夫人。不过,我想先和大夫碰过面,了解一下德拉卡的病情。” 我们很快地就抵达了医师家,他招待我们入内。巴斯帖大夫是个块头高大,气质优雅,很有修养的人。 班斯开门见山地就把重点提出来。 “医师,我们有证据相信德拉卡夫人或她的儿子和在迪拉特家被杀的罗宾事件有着间接的关系。在审问他们两人之前,我想先了解一下她的精神状态。当然,以不影响到你职业道德为原则。” “请你们说的再具体一点好吗?”巴斯帖大夫心怀警戒,但也泰然地处理这件事。 “我们想要知道的是,”班斯接着说:“德拉卡夫人对于她儿子驼背这件事,好像自责很深。但是,根据我的了解,她儿子的畸型现象,并不仅是身体伤害就能够造成的。” 巴斯贴大夫慢慢地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因脱臼或外伤而使得脊椎受压迫是会导致半身不遂的。这种障碍还能造成畸型。脊椎骨炎和骨伤,通常我们都把它称做波兹氏病——这是一种结核性的疾病。小孩子们很容易患脊椎结核,有的甚至是天生的。事实上,外伤是可能刺激原本即已潜伏着的病源,诱导病发。但是,骨伤真正的病理构造是由休马斯和霍司雷两人发现的。德拉卡的畸型症,无疑地是属于结核性。他的脊椎呈圆形弯曲,脊椎骨已被压迫的很厉害了,而且,也显示了骨炎的局部症状。” “这些事你都对夫人说明过了吗?” “说明了好多次,但是没有用。她还是抱着一种错乱似的殉道精神,深深对儿子的缺陷自责。这种错误的想法就是夫人根深蒂固的观念。这种念头支使着夫人的精神状态,从过去这四十年来,她不断的牺牲与奉献的这一点,即可看出这件事的意义。” “这种心理障碍已经影响夫人到什么程度了?”班斯问道。 “这很难讲。而且,我也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不过,我可以这样告诉你,夫人是有病的,她老是会曲解一些事实。有时候——这是相当隐密的话——对她儿子显示了一种相当错误的过度关心。她儿子的幸福都被她一手所控。为了儿子,她做什么事都不会后悔——” “真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么详细的情形。医师,昨天夫人那种失常状态是不是就是因为太在乎儿子的幸福,而一时冲动所致。” “是的。夫人完全以儿子的事为念,根本没有自己的情绪和精神生活。但是,夫人暂时的失常行为,使我们不能马上断定是基于对现实的恐怖或是对想象的恐惧而来的。这也许是因为长期间生活在现实和妄想之间所导致的。” 沉默好一会儿,班斯才问道: “至于德拉卡本人呢?他是否认为有人必须为他的残缺负责吗?” “他是我的病人,如果没有对他采取隔离手段的话,很抱歉,我无法奉告。”巴斯帖大夫冷然的表情浮现在脸上。 马卡姆向前挪了挪身子,以严肃的态度说:“医师,我们连修饰言词的时间也没有。我们正在调查好几桩残酷的杀人案。德拉卡和这件杀人事件有些关连——至于牵涉到什么样的程度,我也还不太清楚,找出真相正是我的责任。” 医师冷眼看着有些激动的马卡姆,很明显地在重新考虑这件事,当他再度回答我们的时候,声音带着职业性的冷漠。 “我没有拒绝提供你们情报的理由。但是,我对德拉卡有责任问题,对公众的安宁也有责任,否则我就犯了轻忽之罪了。我大概是误会了这位先生的意思了。”医师有好一会直盯着班斯看,不久,继续说:“德拉卡先生的精神状态是龟背式畸型患者中常见的,太过敏锐了。各种精神活动都很内疚。由于他们欠缺正常的生理反应,所以常常会有抑制作用或脱离常规的情形发生。不过,德拉卡先生倒是没有这些征兆。有些容易兴奋,又有些歇斯底里的倾向。他的病就是这种心理反应。” “德拉卡先生都做些什么娱乐?”班斯以客气的语气问道。 巴斯帖医师仔细地考虑了一下。 “他喜欢玩一些小孩的游戏。这对一个残障者来说倒是很难得一见的。我想,他是在寻求一种欲望的满足,因为在他还是小孩的时候,未曾拥有过这些回忆因此现在他努力地想要补足自己。孩子气的游戏可以拯救他单调的精神生活。” “德拉卡夫人对她儿子喜欢玩那些小孩游戏的感觉如何?” “她非常高兴,还常鼓励他呢!夫人经常蹲在上面的石墙,远望她儿子在河岸公园玩耍的情形。而且,当德拉卡在家邀请小朋友吃饭时,夫人也非常帮忙,常常为他张罗一切。” 我们在几分钟后离开医师处。当车子弯到七十六街时,西斯宛如做了一场恶梦似地呼了一口长气。 “你们对于他说的,德拉卡喜欢玩小孩的游戏,有什么看法?”组长以颤栗的声音问道。“班斯先生,你觉得这件事有什么意义吗?” 班斯的眼睛盯着河岸边的雾气,有一抹悲伤的神色悄悄的浮上他的眉间。 来为我们开门的是德拉卡家的德国女佣,她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告诉我们说德拉卡已经吩咐不见任何人,因为他太忙了。 “请你再去通报一声。”班斯说:“地方检察官有话对他说。” 这些话对那个女子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这个女人放下插腰的双手,巨大的胸脯不停地起伏着。然后,她不太情愿地后退,上楼去了。我们听到了敲门声,也听到有人讲话。过了两三分钟后,那个女人又下楼来告诉我们,德拉卡已在书房等着见我们了。 当我们走过女佣的身旁时,班斯突然回过头,用着不怀好意的眼神问她道:“昨天早上,德拉卡先生是几点钟起床的?” “我不知道。”女拥有些畏缩,含糊地答着:“啊,我想起来了。他和平常一样,是在九点钟起床的。” 班斯点点头,继续向前走。 德拉卡站在一张堆满文件和稿子的大桌子旁,等着我们。他的脸色阴沉,也不请我们坐下。 班斯好像要看透德拉卡那种坐立不安,隐藏在背后的秘密似地直盯着他。 “德拉卡先生,”班斯开口说:“我们实在无意再次来打扰你,但是由于你和史普力格先生也认识,也许知道他的一些情形,因此我们不得不再来这一趟。史普力格昨天早上,在这附近被枪杀了。为了要查出凶手杀他的动机,我们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 德拉卡的身体站得挺挺地,虽然他尽力地克制自己,但讲话的声音仍旧有些颤抖。 “我和史普力格虽然认识,但是并不熟。对于他的死亡,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们在尸体旁发现了这张写着坦索尔公式的纸片,在你的著作中,关于物理空间的有限性那一章,就曾引用了这个公式。”班斯一边说,一边走近桌上一张用打字机打的文件旁,若无其事地看着。 德拉卡好像没有察觉似地,只专心听着班斯所透露给他的消息。 “我实在不晓得。”他茫茫然地说着:“能否让我看看那张纸片?” 马卡姆马上答应了他的要求。德拉卡仔细地看了那张纸条一会儿后,又把它还给马卡姆,然后瞇起了他细小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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