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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


  “没有。”

  “你晚上11点同基地总部的坎贝尔上尉通过电话,对吗?”

  “对。”

  “谈话内容同工作有关吗?”

  “是的。”

  “你在中午又给她打过电话,在她的电话录音机里留了言。”

  “对。”

  “你曾在这之前给她打过电话,可她的电话出了故障。”

  “对。”

  “你给她打电话干什么?”

  “就是我留言中说的话——宪兵队来过,把她的办公室收拾一空。我和他们争论起来,因为她的档案中有分类的资料,但是他们不听。”他又说:“军队快变成警察局了。你注意到了吗?他们甚至不需要搜查证。”

  “上校,如果这里是国际商用机器公司总部,卫兵也会按公司高级官员的命令做同样的事。这里的每件东西,每个人都属于美国。你有关于犯罪调查的宪法规定的某种权利,但我建议你不要去行使这些权利,除非我现在把手铐铐在你手上,把你关进监狱。那样每个人,包括我在内,就会看到你的权利受到了保护。你今天早晨是否有合作的心情呢,上校?”

  “没有。不过我会在强迫和抗议下同你合作。”

  “好。”我又一次环顾了这间办公室。敞开的钢柜顶层是一套卫生用具,我想发刷就是从这里面找出来的。我很想知道穆尔有没有注意到此事。我向碎纸机的贮藏器里看去,里面是空的,这很好。穆尔并不笨,也不是那种慈祥的心不在焉的教授型的人;实际上,按我的说法,他有一个邪恶的外表和一个狡猾的内心。但是他对自己假装不关心,以致即使我在他桌子上看到了锤子和帐篷桩子,我也不会太吃惊。

  “布伦纳先生,我今天早晨很忙。”

  “是的。你说过你会用某些心理学的知识来帮助我们了解坎贝尔上尉的个性。”

  “你们想知道什么?”

  “啊,首先想知道她为什么恨她父亲?”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说:“可以看出,我们上次谈话后你又了解了不少事情。”

  “是的,长官。森希尔女士和我一直在同周围的人交谈,每个人都告诉我们一些情况。经过这几天的调查了解,我们明白了该问什么和该问谁。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能够区分开那些坏人和好人,我们把坏人抓起来。比起心理战术来,这是很简单的事。”

  “你太谦虚了。”

  “安为什么恨她父亲呢?”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坐回椅子里,说:“让我用这句话来开场吧。我相信将军得了一种强迫性神经紊乱症,也就是说,他自私自利,专权,不能容忍批评,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有揭穿别人的问题的爱好,也是个彻头彻尾的竞争者和权威人士。”

  “你已经描绘出了军队中90%的将军形象。那与我们的问题又有什么关系呢?”

  “嗯,安·坎贝尔跟父亲没有很大不同,由于他们的父女关系,这并没什么不平常。于是,在一个家庭里有两个个性相似的人,一个是年长的男士,父亲,另一个是年轻的姑娘,女儿。问题就在这儿。”

  “那么这个问题要上溯到她不快乐的童年了。”

  “不完全是这样。开始时一切很好。安在她父亲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而且很喜欢她看到的东西,她父亲也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而且也很高兴。实际上,安向我描绘了一个快乐幸福的童年和一种与她父亲很亲近的关系。”

  “后来关系变坏了吗?”

  “是的,变坏了。安还是孩子的时候,她想赢得她父亲的赞许。父亲也认为他的威信不会受到威胁。用一句话来说就是,他把儿子和女儿看成了自己的影子。但是到了孩子的青春期,他们都开始看到对方身上有自己不喜欢的特点。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些又都是他们自身最不好的特征,但是人们往往不能客观地对待自己,并且他们开始争夺权威,开始批评对方。由于他们都无法忍受批评,他们俩实际上都很有能力,都取得了很大成功,所以矛盾就尖锐化了。”

  “我们是在泛泛而谈,”我问,“还是在针对将军和坎贝尔上尉呢?”

  他犹豫了一会儿,可能是出于不愿透露个人隐私的习惯。他说:“我也许说的是普遍性,但你们应该从中得出自己的结论。”

  “嗯,”我回答说,“森希尔女士和我问的是个体问题,而你却只给出了一般性的回答,我们也许会弄错你的意思,我们很笨。”

  “我不这么看,你们骗不了我。”

  “好吧,回到正题上来吧,”我对他说,“别人告诉我们,安感觉到她是在与她父亲竞争,认识到她在父亲的那个世界内无法与他对抗,但她并没有宣布放弃,而是向他发动了一次破坏性的战役。”

  “是谁告诉你的?”

  “我是从一个人那儿听来的,他又是从一个心理学家那儿听来的。”

  “那么,那个心理学家错了,强迫性紊乱症病人总是相信他们有能力对抗,并且是能做统帅的人。”

  “这么说,这不是安恨她父亲的真实原因啰?他们并不在乎碰得头破血流。”

  “对,她恨她父亲的实际原因是背叛。”

  “背叛?”

  “是的。安·坎贝尔不会由于竞争、妒嫉和不适当的感觉对她父亲产生一种非理性的恨。他们不断增长的竞争未必是坏事。她实际上一直很爱她父亲,直到他背叛她的那一刻。这种背叛太彻底了,带来的巨大创伤几乎把她毁了。这个她最爱戴、最尊敬、最信赖的人背叛了她,伤了她的心。”他又补充说:“这样讲够具体吗?”

  几秒钟的沉默之后,辛西娅向前倾着身子问道:“他怎么背叛了她?”

  穆尔只是看着我们而没有回答。

  辛西娅问:“他强奸她了吗?”

  穆尔摇摇头。

  “那么问题出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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