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东野圭吾 > 当年,我们就是一群蠢蛋! > | 上一页 下一页 |
三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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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人憧憬的庆应男孩 大学联考失败后,我念的是在大阪程度很高、首屈一指的升学补习班。这个补习班隶属某个团体旗下,这个团体和在美国后来被禁止发售的村民乐团 Village People 唱的歌名一样,相当有名。那首歌后来填上日文歌词,由西城秀树唱得红遍一时,我想很多人都知道吧。 不过坦白说,我实在不想上升学补习班。因为我对这种补习班的印象是,那里聚集了一群考试失败的人,彼此散发出阴郁的气息。要我置身在这种环境里,光是想象就起鸡皮疙瘩。可是想到自己的个性,我不认为我可以自学,更重要的是父母不答应。 因此我去了补习班,但气氛却比我想象中更灰暗。但毕竟是重考生,没有那种少根筋喧闹不休的家伙,虽然苦着一张脸的人也不少,但大部分学生看起来像是: “哎,事到如今也没办法。” 带着这种心情专心上课。而我慢慢也能这么想了,输家就和输家在一起,彼此鼓励度过这一年也不错。 但这个想法,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那就是,虽然统称输家,但有在锦标赛时才输的输家,也有第四战预赛就输的输家。 慢慢地和周遭的人熟起来之后,和他们聊毕业的高中和考大学时,程度不同的输家逐渐显现出来。 譬如坐在我斜前方的男生,他是拉沙尔高中【注:La Salle,九州岛鹿儿岛的私立教会学校。】毕业,想考东大医学部,今年抱着非东大不读的决心报考失败,重考一年。另外也有人来自大阪教育大学附属高中天王寺校区,出身这种声名远播、高材生聚集的明星高中,这个人的目标是当时竞争率超过五十倍的东京医科齿科大学,为了进入那里,居然放弃了应届就考上的庆应大学经济部。这家伙是傻瓜吗?当然不是傻瓜,他聪明得很。 “你是哪所高中毕业的?” 当然他们也会这样问我。这时我就先丢出一句“你绝对没听过这所学校”,然后声音小到像蚊子般说出自己毕业的高中。他们的反应大多是“嗯”了一声,然后露出暧昧的微笑,立刻转换话题。 关于想报考的大学,我和他们的落差太大。让我强烈体认到这一点,正是考试指导员进行考试对策说明的时候。 升学补习班有一种考试指导员,用投影机和影印资料,向我们说明主要的国公立大学的考试对策。我们班是理工科的,因此以医学部和工学部为主。首先从医学部开始,依照东大、京大、阪大……神户大、大阪市大的顺序说明。这和想考工学部的我无关,因此听得有点无聊。看了一下四周,发现平常和我一样说傻话的人,都在使用投影机的昏暗室内一脸认真地写笔记。 医学部结束了,终于轮到工学部。我也探出身子,认真了起来。 工学部也是从东大开始。坦白说,这和我无关。接着是京大、然后阪大。这依然是遥不可及的大学。我只是不停按着自动原子笔,一会儿按出笔芯,一会儿按回去。 我想报考的大学,和应届时考的一样,都是大阪F大工学部,我并不奢望更好的学校。如果可以,排行下降一点也无所谓,但国公立大学找不到比这个更低的学校,所以也没办法。 考试指导员陆续念出大学的名称,说明各校的试题倾向与对策。快要轮到F大出场时,我准备开始写笔记。 这时室内的灯突然亮了,紧接着投影机的灯暗了。考试指导员以干燥沙哑的声音这么说: “好了,以上介绍的学校,大概已经涵盖大家想报考的大学。关于私立大学,以及今天没提到的大学,我再私下进行个别指导。” 然后整理资料就匆忙走出教室了。我只能茫然看着空白的笔记纸。 光是报考的大学等级就如此不同,关于学力方面,我和周遭的人也有很大的差异。这种差异如实呈现在补习班举行的模拟考。例如第一次模拟考,我的英语考二十分。补习班整体的平均分数约六十分,所以我竟然差了四十分之多。这时也公布了每班的平均分数,我们班比别班低了约 0.5 分,倒数第一。一个班的人数大约八十人,刚好是我一个人拉低全班平均分数。不知情的朋友聊这件事时,偏着头说: “嗯,果然理工科的班级,语文能力比较弱啊。” 我只能悄悄离开现场。 国中和高中,我念的都是程度比较低的学校,因此也没有成绩跟不上的问题。进了这所升学补习班以后,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学力在金字塔底部。唉,真是的,世上怎么这么多优秀的人。 但我又不想考东大或京大,所以就告诉自己不用悲观。反正我想念的是连指导员都不肯介绍的F大。这样看开了以后,重考的补习班生活也就不那么难熬了。 心情平静后看了看四周,和我一样,被这个高水平考试对策屏除在外的人还满多的。不过也有不少冒失鬼,完全搞不懂自己现在的立场,看到漂亮点的女生,就去拜托人家跟他交往。尤其坐在我旁边的女生真的长得很正,常常有人来找她,希望和她交往。我也不是没这个意思,但好几次听到她对前来搭讪的蠢男生,口气冷冷地、且严词以对地放枪: “我要报考国立大学的医学部,没空陪你玩!” 听了这句话,我完全不敢付诸行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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