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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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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约了田端在咖啡厅见面,战战兢兢地告诉他这件事。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握住了她的手。 “是吗?太好了。谢谢你,太谢谢了。”他神采飞扬地说。 “我可以生下来吗?” “当然啊,那还用说,是我们的孩子啊。” 他握着花惠的手,凝视着她的眼睛说:“我们结婚吧。” 花惠差一点喜极而泣,因为她原本以为田端会露出为难的表情。 “等一下,孩子甚么时候出生?”田端好像突然想起了甚么,“嗯,时机刚好有点微妙。” “时机?” “嗯,不瞒你说——” 他说,他下个月要去纽约一阵子。因为新业务的重心在纽约,在业务步入轨道之前,他必须守在那里。 “董事长无论如何都要派我去,说其它人靠不住。” “你要去那里多久?” “短则三个月,长的话恐怕要半年。” 这样的话,可以在孩子出生前回来。花惠稍微松了一口气,对田端说:“既然是公司的安排,那也没办法。” “对不起,这么重要的时期无法陪在你身旁。你要注意身体,不要累坏了。” “嗯,我知道。”花惠摸着自己的肚子,内心充满幸福。 她去医院检查后,发现果然怀孕了。当她拿着超音波相片回家时,忍不住唱起了歌。 不久之后,她就向公司申请离职。当她说出离职理由时,上司和同事都为她感到高兴,向来毒舌的组长还说:“剩余品拍卖终于结束了。” 她很少见到田端,因为他在出发去纽约前有很多事要处理,所以抽不出时间。花惠很想和他讨论婚礼的事,也想去见他的母亲,但迟迟没有机会开口。 田端出发前一天上午,突然来家里找她。 “我闯祸了,我把提款卡和存折都放在寄去纽约的行李中,现在才想到,我没办法领钱。” “那怎么行?你需要多少钱?” “我也不清楚,目前还不知道那里的状况,当然越多越好。” “好吧。” 花惠决定拿出原本不愿意动用的钱。她带着克枝留给她的存折和印章,和田端一起去了银行,领了一百万圆整交给他。 “谢谢,帮了我的大忙。等那里状况稳定之后,我立刻寄钱给你。” 田端说,不用去送他。因为他担心孕妇一个人从机场回家不安全。 “你真容易担心,好,那我就乖乖在家。” “那才对嘛,我出发前会打电话给你。”田端说完,转身离开了。 这是花惠最后一次见到他,但直到更久之后,才意识到那是最后一次见面。 田端不时写电子邮件给她,几乎都是谈工作的事,强调他很忙。 花惠独自在家翻翻育儿杂志,看看电视,有时候梦想一下两个人的未来。她的脑海中只浮现幸福的影像,每天都快乐无比。 唯一的担心,就是金钱的问题。虽然有一笔离职金,但金额并不高。因为目前都没有收入,所以余额当然越来越少。 田端虽然承诺很快会寄钱给她,但他去美国两个月,也没有收到分文。起初的邮件中不时为此道歉,但渐渐不再提这件事。 花惠心想也许他忘记了,于是就在电子邮件中暗示他,但迟迟没有收到回复。好不容易收到回复,却完全不提寄钱的事。 最后她鼓起勇气,直接在电子邮件中告诉他,“我越来越没钱了”,田端没有立刻回复,她又寄了一封邮件,“如果可以,希望你马上寄钱给我。” 没想到—— 田端从此杳无音信。过了好几天,仍然没有收到回复。花惠几乎每天都寄电子邮件,但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她不由得担心田端是不是在纽约出了甚么事。 电子邮件是可以联络到田端唯一的方法,她烦恼了很久,最后拿出了第一次见面时,田端给她的名片。上面有田端的内线电话,但她还是决定先打总机。 但是,电话中传来“这个电话是空号”的声音。花惠困惑不已,难道公司的总机号码会改吗? 她打电话去NTT的查号台,对方回答说,那个地址并没有那家公司。花惠坚称不可能有这种事,确认了好几次,对方还是坚持没有这家公司。 她拿着手机,陷入了茫然,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她想到也许公司搬家了,公司的名字也改了。可能只是田端忘记告诉她了。 她没有计算机,所以去了网咖,在店员的指导下搜寻,看到了意想不到的报导。 田端的公司之前的确存在,但两年多前就倒闭了,刚好是花惠认识他不久之后,而且并没有被其它公司并购。 花惠的脑筋一片混乱。田端说的那家公司又是怎么回事?新业务、出资、纽约——各种字眼在她的脑海中穿梭,完全无法理出头绪。 她不知所措,终于发现自己对田端一无所知。共同的朋友就是当初安排他们认识的那个朋友,即使去问她,恐怕也问不出任何事。 花惠持续寄电子邮件给田端,但是有一天,连邮件也无法寄达了。难道是他改了信箱? 花惠不知道该怎么办,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看着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越来越不安。怀孕第六个月,她的存款快见底了。 这时,她接到一通电话。是陌生的号码。 她接起电话,对方劈头就问:“你是町村花惠小姐吗?”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姓铃木,你应该认识田端佑二吧?”女人问她。听到田端的名字,她的心一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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