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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唐!哪来甚么作祟不作祟的!”

  “可是警部先生,”老巡察插嘴了,“如果真是铁吉杀的,血应该会溅得他一身都是。但他来报案时,衣服上并没有任何血迹啊。”

  老爷爷年纪虽大,却一语切中要害,我不禁有些慌了手脚。

  “没、没有血迹?换件衣服不就没血迹了,所以……所以我要去搜铁吉的家!一定搜得出染血衣物的!”

  “搜不到那种东西的啦!人又不是我杀的啦!”

  “看来侦察进行得不太顺利啊。”这时,侦探天下一悠然登场了,一边搔着他那头乱发,笑得好灿烂。

  “呿!”我不屑地哼了一声,接着吐出那句老台词:“外行侦探滚一边去!”

  “别这么说嘛!我可是来替铁吉先生辩护的。我能理解警部你逮捕铁吉先生的根据,但你这样正好中了凶手的诡计。”

  “你知道我为甚么要逮捕铁吉?”

  “当然,你一定认为唯有铁吉先生穿过了第一重……呃,第一重密室,所以才逮捕他,对吧?”天下一讲到“密室”二字时有些脸红。

  “第一重密室?”我不禁反问。不止我,老巡察与铁吉也是一脸茫然。

  “就是雪地啊!”天下一有些焦急地说道:“巡察先生赶往现场时,雪地上只有铁吉先生的脚印。凶手如果是铁吉先生以外的人,要如何不留脚印离开现场呢?这不正是……正是……密室吗?”

  “你说这个啊。”我好不容易听懂他在讲甚么,“但这部份不成问题。根据验尸结果,作藏死亡时间是在下雪之前,凶手当然不会在雪地留下脚印。我之所以逮捕铁吉,是因为他有充分的杀人动机。”

  “下雪之前……喔,这样啊。”天下一似乎有些落寞,接着像要力图振作似地咳了两声,说道:“但是,还有一件事依旧无法解释呀!作藏家大门内侧是以顶门棍顶住的,在这种状况下,凶手又是如何离开现场呢?这正是……就是……那个……”

  “密室啦。”

  “是的。”天下一点头应和。

  我抚着下巴,“对喔,这的确是个谜呢。”

  “甚么‘是个谜’啊?这可是本回故事的重点!大河原警部,麻烦你再表现得更夸张点好吗?”

  “话是这么说啦,”我不禁苦笑,“可是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要我嚷嚷着甚么密室密室的,老实说真有点害臊。那些夸张的表现就交给你吧!反正最后这谜团是你要解决的。”

  “你怎么这样……”天下一一脸沮丧,“的确,最后一幕是避不掉的,我也会负起责任说明案情。不过在结局到来之前,要是没人帮我炒热气氛,我也很难办事啊。”

  “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现在都甚么时代了,还要炒热‘密室’,实在很痛苦嘛。”

  “别再抱怨了,最苦的人可是我耶!”

  “真的那么苦吗?”

  “当然很苦啊!解甚么密室……啊啊,我实在不想干了,这下又要被推理迷和书评家当成笑柄了!”天下一呜呜地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来炒热气氛就是了。”我重振精神,装模作样地开口了,“嗯,你说密室是吧?我也正打算朝这方向展开侦察,再怎么说,呃,这个……这个密室可是相当棘手的大谜团啊。”讲出这些令人害臊的话,我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没错,这次的谜团相当棘手。”天下一也抖擞起精神,“只要解开密室之谜,命案就能侦破了。”

  “这么说来,你已经有头绪了吗?”

  我这么一问,天下一以手杖敲了敲地板,“是有一点。”

  “那就快告诉我啊!”

  “不,时机尚未成熟。”他摆了摆手,“还不到能公布的时候。”

  其实他只要现在干脆点,把该讲的全讲出来就破案了,但那么一来,接下来的故事顿时没了着落,所以天下一不得不装得神神秘秘的,而我也很识相地没再追问。

  “这样啊,那就算了。”

  “警部,能不能带我去一趟壁神家?我想调查一些事情。”

  “哼,好吧。”

  我将铁吉留在派出所,带着天下一前往壁神家。明明是个看不起外行侦探的警部,有时却会像这样突地转而积极协助探案,此乃天下一探案系列的特色之一。请别指摘这没节操的修正主义,因为不这么做,剧情实在走不下去。

  到了壁神家,一如老巡察所说,屋内屋外全是前来抗议的村人。我们穿过人墙,进到大宅里。

  壁神家的当家是早年丧夫的小枝子夫人,长得年轻又貌美,很难想象她有个适婚年龄的儿子。不过辰哉的确不是她亲生的,小枝子是辰哉的后母。

  “夫人您好,这次真是事出突然,好端端的一场婚礼,却被这命案搞得一团乱。不过夫人您请放心,我们……不,我一定会马上抓到凶手的!”

  “麻烦您多费心了。”夫人有礼地低头致谢,“村里的人怎么说我的不是,我都忍得下来,只是可怜了我们家这对因相恋而结合的年轻人吶。”

  “是,我明白夫人的感受。”我频频点头。

  看到这里,各位读者恐怕已经开始觉得这位小枝子夫人很可疑了吧。在古典推理小说里“见到女人就怀疑”的公式,完全适用于此。我也很清楚这是常识,但因为我只是个配角,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怀疑她。

  见过小枝子夫人后,我们接着找上昨晚刚嫁进门的花冈君子。她也是个美人儿,虽说和被杀的作藏是远房亲戚,但她似乎不怎么伤心。

  “作藏先生屋里是不是有密道之类的呢?”天下一问得唐突。

  “密道?没有啊。”君子摇了摇头,“为甚么这么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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