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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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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断了。麦肯逊放回话筒,掏出一本通讯簿,翻了翻,拨了一个号码。他向接电话的人作了自我介绍,并且把对方上次因“同志情谊”而效过的劳重提了一番。他告诉他该到哪儿去和他将看到些什么。 “车子和车旁的尸体要扔到一条山路外侧的深谷里去。多多的浇上汽油,狠狠烧一通,让人根本无法辨认那个尸体——你搜空他的口袋,把什么都拿走,包括他的表。” “明白了,”话筒里的声音说,“我带着拖车和绞盘去。” “还有一件事,这房子的书房里地板上还有一具尸体和一块带血的炉边地毯,全给我弄掉。别放在汽车里,扔进湖里,一沉到底。多加重量,不露痕迹。办得到吗?” “没问题。我们五点钟到那儿,七点走。我不想在大白天运送这类货物。” “好,”麦肯逊说,“那我就走了,不等你们了。你会找到我说的那些东西的。” 他挂上电话,轻手轻脚地离开书桌走到密勒跟前。他掏出他的“鲁格尔”,尽管他知道子弹早已上膛,却仍机械地检查了一下枪栓。 “你这小杂种。”他皱起眉头,伸直胳臂,把枪口对准地上的身体,骂了一句。 多少年来,麦肯逊就像一只食肉猛兽似的多次把别人(包括他的受害者和他的同伙)扔到验尸官的解剖台上,自己却幸存了下来。这种生活经历使他具有豹子般的灵敏感觉。他并没有看到从敞着的落地长窗投在地毯上的黑影,他感觉到了它,立即转过身来,准备开火。但来人是赤手空拳的。 “你他妈的是谁?”麦肯逊咆哮说,枪口始终对准着他。 那人站在落地长窗里,穿的是摩托车手的外套,裹着黑色皮绑腿。他左手拿着他的玻璃防护头盔,用手指攥住窄窄的帽檐,盖在自己的肚子上。他对麦肯逊脚边的人体和他手里的枪瞟了一眼。 “我是奉命而来的。”他平静地说道。 “谁的命?”麦肯逊说。 “火神,”那人回答说,“我的同志,罗施曼。” 麦肯逊哼了一声,放下了枪,“嗯,他已经走了。” “走了?” “逃跑的,去南美,整个计划全垮了。都是这个小杂种记者帮的忙。”他猛然用枪把指了指密勒。 “你正要结果他吗?”那人问。 “当然。他把计划破坏了,揭了罗施曼的底,把情报寄给了警察局,还附带了一大堆其它数据。你如果也是入了那个档案的,你也速走为好。” “什么档案?” “敖德萨档案。” “我没有。”那人说。 “我也没有,”麦肯逊咆哮说,“但狼人是上了名单的,他的命令是我们在离开之前要把这个家伙结果掉。” “狼人?” 麦肯逊心里开始稍稍有所警觉。他刚听说这个火神计划在德国是除了狼人和他自己以外再无别人知晓的。其余的知情者则都在南美,而他以为这个不速之客就是从南美来的。 但是这么一个人就该知道狼人啊。他稍稍眯起了眼睛。 “你是从布宜诺斯艾利斯来的吗?”他问道。 “不。” “那又是从哪儿来的?” “耶路撒冷。” 麦肯逊花了半秒钟时间才意识到了这个地名的含义,然后他才举起他的“鲁格尔”准备射击。半秒钟的时间可不短,足够送掉一条性命了。 自动手枪一发火,防护头盔内层的泡沫橡胶就烧焦了。但紧接着一颗九毫米的帕拉勃伦自动手枪子弹就穿过纤维玻璃,打在麦肯逊的胸骨上,那劲头就像挨骡子踢了一脚似的。防护头盔跌落在地上,露出了谍报员的右手,在一片蓝色的烟雾中,自动手枪又开火了。 麦肯逊是个彪形大汉,健壮如牛。如果不是第二颗子弹打进了他右眉上两指宽的地方,使他再无法瞄准的话,他尽管胸部已经中弹,也还会还击的。这第二颗子弹送了他的命。 *** 星期一下午,密勒在法兰克福陆军医院的一间单人病房里醒了过来。他躺了半个小时,慢慢地意识到他头上包着绷带,像有两个炮队在开炮。他发现有一个电铃,便按了一下,但是护士进来告诉他说,他必须静卧,因为他受了严重脑震荡。 于是他就躺着一点一点地回忆昨天的事情。但截止在上午十点左右,便不知下文了。他迷糊了一会儿,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有一个男人坐在他的床边,脸上带着微笑。 密勒直瞪瞪地看着他,“我不认识你。”他说。 “可是我认识你。”来访者说道。 密勒想了想,“我见过你,”最后他说,“你那天在奥斯特尔的家里,还有里昂和莫迪。” “说得对。此外你还记得什么?” “几乎全都记得,我慢慢想起来了……” “关于罗施曼呢?” “记得。我跟他谈了话,我要去报警。” “罗施曼跑了,逃回南美去了。整个事件已成过去,圆满结束。你懂吗?” 密勒缓慢地摇摇头:“还没有。我得到了一个绝好的新闻故事,我要把它写出来。” 来客的笑容消失了。他俯下身子:“听着,密勒。你是个混帐的客串间谍,你那条命是捡来的。你甭想再写什么了。首先,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可写。我拿到了陶伯的日记,我要把它带回去,物归原处嘛。昨天晚上我读了它。你的外套口袋里有一张陆军上尉的照片,是你父亲?” 密勒点点头。 “那么说,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了?”那个谍报员问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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