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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


  搬运工叫来一辆出租汽车,收下了丰厚的小费。

  很快,豺狼就进入了米兰,它那一贯熙熙攘攘的街道,由于正是下班时间,更加乱成一片,汽车喇叭响个不停。他要司机把他送到中心火车站去。

  他在火车站又叫了一个搬运工,一跛一拐地跟着这人到行李存放处。在出租汽车里,他已经把剪刀从手提袋里抽出来放进裤袋。这次他存放的是手提袋和两只皮箱,留下放着法国军大衣的那只箱子,这个箱子里还有一些东西。

  打发走搬运工以后,他拐进了男厕所,见到便池左边一长列洗手池前只有一个人在洗手。他放下箱子,也开始仔仔细细地洗起手来,等那人洗完手出去后,盥洗室空无一人的那一剎那,他闪进了屋子另一面的一间单人厕所里,倒锁上门。

  他把脚放在马桶座上,轻轻凿了十分钟,石膏开始一片片往下掉,露出垫在里面的棉花,他就是靠这个把腿包扎得像真的由于骨折而敷上石膏那样臃肿。

  等他把脚上的石膏都除净以后,他把上石膏时用胶条粘在大腿内侧的丝袜和黑皮便鞋重新穿上。他把剩下的石膏和棉花垫子放进马桶。第一次冲水时堵了一半,第二次冲水就全下去了。

  他把皮箱放在马桶上,把那一套装着枪支部件的钢管一件件放在大衣折缝里,然后把皮箱的扣带一一扣紧,避免箱子里的东西相互碰撞。然后他合上箱子,看看厕所外边。有两个人站在洗手池前,还有两个人在便池前。他出了单间,径直向门外走去,即使有人想注意他也来不及,他已经走上车站大厅的台阶了。

  他不能被人注意到刚才还是个跛子,一下又变成一个体格健壮的人出现在行李存放处。所以他招呼了一个搬运工,解释说他时间紧迫,需要赶快换点钱、取出行李并叫一辆出租汽车。他把行李票和一张一千里拉的钞票塞进搬运工手里,指点他去行李存放处,并说他自己去把英镑换成里拉。

  搬运工高高兴兴地点着头去取行李,他把身上最后的二十英镑换成意大利里拉,刚刚换完,搬运工就拿着三件行李来了。两分钟后,他坐在一辆出租汽车里,以惊人的速度驶过奥斯塔公爵广场,奔向大陆旅馆。

  在旅馆豪华的前厅里,他对服务台的职员说:“我用杜根的名字订了一个房间,我想你们还留着吧。房间是两天前用电话从伦敦订的。”

  不到八点钟,豺狼已经在房间里舒舒服服地享受着淋浴和刮脸。两只皮箱被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衣橱,放着他自己衣服的第三只皮箱打开放在床上。晚间穿的衣服是一件夏季穿的海军蓝轻质纯羊毛上衣,他把它挂在衣橱门上,他的灰色上衣已经交给旅馆服务员去熨烫了,在他面前放着鸡尾酒和晚餐。今晚似乎还很早,明天,八月十三日,将是一个很忙碌的日子。

  § 十三

  英国,伦敦。

  在托马斯的办公室里,一个年轻的侦察官结束了他自己的这部分清查工作,望着他的上司说:“什么也没找到。”

  另一个年轻的侦察官也结束了工作,结果也是如此。托马斯自己在五分钟前也已经查阅完毕,此刻他在窗前站着,望着街上的车辆从他的窗前驶过。

  他的办公室和曼林逊的办公室不一样,窗外看不见泰晤士河。他的办公室在二楼,只看得到凯德索菲弗街上的车流。他觉得实在累得要死,由于吸烟过多,嗓子发涩。他明知道患了重感冒不该再吸烟,但总是放不下,特别是在神经紧张的时候。

  房间里的烟雾使他头疼欲裂,但是当天下午找到的那些人,还需要核对一下,因此就得不停地打电话。每次回电的答复都是否定的。那些人中有的已被彻底解决了,有的则不像是会去刺杀法国总统的那一类人。

  托马斯从窗前转过身来说:“好啦!就这样吧!我们已经尽力了,调查结果就是如此,没有一个人符合标准。”

  一个侦察官说:“也可能有干这种事的英国人,但他不一定在我们的档案里。”

  托马斯气呼呼地说:“注意,他们全在档案里!”一想到在他的领地里,竟然有职业刺客之类的精彩人物未被列名备案,他就不大乐意,再加上伤风头痛,更使他难以心平气和。

  另一个侦察官说:“归根结底,政治刺客是一种特别稀有的鸟儿。这个国家也许根本没有这类货色。它不怎么合英格兰人的口胃,对不对?”

  托马斯回瞪了他一眼。他宁愿用“不列颠人”来概括联合王国的居民,这位侦察官无意中使用的“英格兰人”这个词儿,使他疑心对方暗示威尔士人、苏格兰人或爱尔兰人中也许能产生这类人物。其实,人家并没有这个意思。

  “成了,收拾卷宗,交还登记处。我去报告说经过彻底的调查,没有发现这种类型的人物。我们只能如此。”

  “侦探长,是哪儿要我们查的?”一个侦察官问道。

  “你别操这个心了,孩子。看来有人遇到了麻烦,反正不是我们自己。”

  两个年轻人收起了所有的材料,走向门口。他们两人都有家室,其中一个这几天随时盼着头一次当爸爸呢,他一直走到门口。另一个却回过头来,在沉思中紧锁眉头。

  “侦探长,我查找的时候想到这么个情况。假如有这样一个人,他具有不列颠的国籍,他一定不在这儿下手。我的意思是说即使是这种人,他也得有个基地。一种类似隐蔽所的地方,可以回来休养生息的地方。在他的本土上,他甚至可能是一个奉公守法的公民。”

  “你这是什么意思,一种双重人格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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