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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斯坦,我很遗憾,”马修斯总统用下结论的调子说道。“上个月,我批准了美国拒绝供应苏联解除饥荒所需要的粮食。至少是我当时并不了解那场饥荒将会带来什么后果,我不能继续执行那次拒绝出售粮食的政策,因为我认为我们现在知道了那样会带来什么样的前景。

  “先生们,今天晚上,我将起草一封写给鲁丁主席的私人信件,建议由戴维·劳伦斯和德米特里·赖可夫在中立国领土上会晤以共同磋商,并建议,他们就新的第四阶段限制战略武器条约问题以及任何感兴趣的其它问题进行磋商。”

  ***

  当安德鲁·德雷克在与塞诺斯船长第二次见面后返回卡沃多罗旅馆时,已有一封信在等着他。信是阿扎玛特·克里姆写来的,信上说,他和卡明斯基已住进他们商定的那家旅馆。

  过了一个小时,德雷克就到了他们的身边。那辆运货车平安无事开来了。在夜里,德雷克到卡明斯基和克里姆那儿分别跑了几趟,把枪枝弹药都一件一件地转移到了卡沃多罗旅馆他自己的房间中。当所有的东西都锁起来保存好之后,他便把他们俩带出去用餐。第二天上午,克里姆乘飞机返回伦敦,居住在德雷克的公寓里等候他的电话。卡明斯基在比雷埃夫斯后街上一家小型的膳宿公寓中借宿。那儿并不舒适,但可以隐姓埋名。

  ***

  正当德雷克他们用餐的时候,美国国务卿正关在屋里与爱尔兰驻华盛顿大使私下里进行协商。

  “如果我与赖可夫外长的会晤要取得成功的话,”戴维·劳伦斯说道,“我们必须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必须绝对小心谨慎。冰岛的雷克雅维克太引人瞩目,而我们在那儿的凯夫拉维克基地像是美国的领土。会晤必须在中立国领土上举行。日内瓦到处都有监视的耳目,斯德哥尔摩和维也纳也是这样。赫尔辛基像冰岛一样太惹人注目。爱尔兰地处莫斯科和华盛顿的中途,而且你们在那儿仍然推崇隐居独处。”

  那天夜里,在华盛顿和都柏林之间交换了密码电报。不出二十四小时,都柏林政府已同意做这次会晤的东道主,并向双方提出了搭机旅行的计划。没过几个小时,马修斯总统致马克西姆·鲁丁的私人密信即发往驻莫斯科的唐纳森大使。

  ***

  安德鲁·德雷克到了第三次尝试时,才得以与尼科斯·塞诺斯船长私下里进行交谈。到那个时候,在那位希腊老船长的心目中,对于这位年轻的英国人想从他身上捞些什么,已几乎是毫无疑问的了;但他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好奇的迹象。如同往常那样,德雷克买了咖啡和茴香烈酒。

  “船长,”德雷克说道,“我有一个问题,我想,你是能够助我一臂之力的。”

  塞诺斯皱起了眉头,但注视着自己的咖啡。

  “到将近月底的时候,‘萨那德里亚’号将从比雷埃夫斯开往伊斯坦堡和黑海。我相信,你们会到敖德萨去的。”

  塞诺斯点点头。“我们预订在三十号起航,”他说道,“嗯,是的,我们将在敖德萨卸货。”

  “我想到敖德萨去。”德雷克说道。“我必须到敖德萨去一趟。”

  “你是位英国人。”塞诺思说道。“有组织到敖德萨的团体旅行,你可以乘飞机到那儿去。苏联还有客轮从敖德萨开出,你也可以乘船去。”

  德雷克摇摇头。

  “事情并不像那样容易。”他说道。“塞诺斯船长,我无法获得敖德萨去的签证。我的申请将被送到莫斯科去办理,我不会获准入境的。”

  “你为什么想去呢?”塞诺斯用怀疑的口吻问道。

  “我在敖德萨有一位女朋友,”德雷克说,“是我的未婚妻,我想把她带出来。”

  塞诺斯船长斩钉截铁地摇摇头。他以及他家乡希俄斯岛上的祖先,自从荷马开始学话以来,就一直在地中海东部一带私贩这样那样的东西,他知道敖德萨出出进进的走私贸易非常活跃,他自己的船员顺便捎带一些像尼龙袜、香水、皮衣一类的奢侈品到乌克兰港的黑市上,就可以生活得很宽裕。但偷偷地带人是大不相同的,而且他不想卷进那样的事情之中。

  “我想,你是不理解,”德雷克说道,“绝不是把她从‘萨那德里亚’号船上带出来。让我来解释给你听。”

  他掏出一张他自己和一位如花似玉般的姑娘一起拍的照片,两人坐在连结城市和港口的那座珀特姆金楼梯的栏杆上。塞诺斯立即恢复了兴致勃勃的神态,因为那位女郎确实值得一看。

  “我是一位布雷德福大学攻读俄语的毕业生。”德雷克说道。“去年,我成了一位两国之间交换的留学生,为期六个月,而那段时间是在敖德萨大学度过的。我是在那儿遇见拉莉萨的。我们相爱了,并想结婚。”

  就像大多数希腊人那样,尼科斯·塞诺斯以他生性浪漫而洋洋自得。德雷克便与他有了共同的语言。

  “你们为什么不结婚呢?”他问道。

  “苏联当局不让我们结婚。”德雷克说道,“当然,我想把拉莉萨带回英国成婚和定居。她申请了离境,但遭到了拒绝。我接连不断地从伦敦方面替她提出申请,但并不幸运。然后,今年七月份,我像你所提议的那样干了,我参加了到乌克兰的团体旅行,途经基铺、特尔诺波尔和利沃夫。”

  他翻开他的护照,向塞诺斯出示了基辅机场带日期的印戳。

  “她到基辅来见我了。我们发生了性关系。现在她写信来告诉我,她已怀孕了。所以,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不得不与她成婚。”

  塞诺斯船长也懂得规矩。他们从一开始就想争取他的交情。他又看着照片。他所不知道的是,那位女郎其实是一位伦敦人,照片是在离金斯克洛斯火车站不远的一家照相馆中拍的;他也不知道,拍特姆金楼梯的背景是按一张旅游招贴画放大复制的,招贴画是他从苏联旅行社驻伦敦办事处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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