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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这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杀手在执行了他们上司命令的同时,无意中有两个失误。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拿走装着所有表明身分数据(包括身分证)的钱包,并不惜一切代价拿走录音机。

  他们不知道,英国人在境内时身上不需要携带身分证,只是到国外旅游时使用护照;护照经常留在酒店里。杀手还忽略了上衣口袋里的酒店的房间钥匙。这两样东西结合在一起,使有关人员在发生枪杀案后的两个小时内,就完全验证了死者的身分。

  第二个意外事故不是他们的责任。其中一颗子弹根本没有击中钱包。他击中了挂在胸前夹克里面的录音机。子弹打中了录音机的敏感组件,把微型磁带撕成了碎片,录音机再也无法回放了。

  ***

  检察员诺维科夫已经与爱国联盟武装党总部的管人事的头目约好于八月十日上午十点钟见面。他感到有点紧张,不知会出现什么情况。日林先生喜欢穿深灰色的三件套西服,举止很刻板,面部突出的特征是他那牙刷状的小胡子和眼上戴的无边眼镜。他外表给人的印象是他年轻时就是个官僚主义官员,事实也是如此。

  “检察员,我的时间很有限,请直说你的来意。”

  “好的,先生。我正在调查一个我们认为有可能是罪犯的人。我们的一位目击者看见他在这附近摇晃。我很自然就联想到,他可能一直在寻找机会企图夜间非法进入这里。”

  日林淡淡地笑了:“我怀疑他进不来。检查员,现在世道很乱,这栋办公楼的安全警卫不得不特别严。”

  “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你以前见过这个人吗?”

  日林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不到一秒钟,“天啊,是蔡塞夫。”

  “是谁?”

  “蔡塞夫,那个老清洁工。你说他是夜贼?不可能。”

  “请您告诉我有关蔡塞夫的一些事情,好吗?”

  “没什么可讲的。大约是一年前雇佣的。以前当过兵,似乎人还老实。在星期一至星期六,每天晚上来打扫办公室的卫生。”

  “最近没来吧?”

  “他最近没出现。他两个晚上没来上班,我不得不另雇佣了一个人。战争使他成了鳏夫,但是他工作却非常仔细周到。”

  “他什么时候不来上班的?”

  日林走到一个橱柜前,从中抽出了一份档案。他给人的印象是什么东西都有档案记载。

  “他的数据记录在这个工作表里。七月十五日晚,他正常来上班。像往常一样打扫卫生。离开的时间与往常一样,大概是黎明前。第二天晚上没有来,以后再也没来过。你的目击者肯定是看见他在下半夜离开这里的。非常正常,他不是在行窃,他是在打扫卫生。”

  “这样一来,事情就都清楚了。”诺维科夫说。

  “还不完全清楚,”日林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你说他是个夜贼。”

  “他离开这里两天后,显然参与了库图佐夫斯基大街上的公寓的非法进入案件。房主认出他来了。一周之后,发现他死了。”

  “真可耻,”日林说,“这类犯罪真让人恼火。你们这些人应该采取些措施。”

  诺维科夫耸了耸肩:“我们在努力。但是他们的人多,我们的人少。我们是想做些工作,但是上面不支持我们。”

  “事情是会变化的,检查员,会发生变化的。”日林的眼里露出了救世主似的光芒,“从现在起再过六个月,伊戈尔·科马罗夫将成为我们的总统。那时你就会发现一些事情会得到改观。你看过他的发言吗?镇压犯罪是他的一贯主张。他是一个伟大的人。我希望我们能得到你的选票。”

  “那还用说。您有这位清洁工的家庭住址吗?”

  日林把地址迅速抄在一张纸上递给诺维科夫。

  蔡塞夫的女儿哭得很伤心,但是她还是很顺从的。她看看照片上的人,点点头。然后她瞥了一眼靠在客厅墙上的那张轻便小床。至少屋里的空间会大一点了。诺维科夫离开了。他想通知沃尔斯基,但是这家显然没有钱举行葬礼。最好让莫斯科政府去处理吧。正像在他家里的情况一样,太平间的问题也是缺少空间的问题。

  至少沃尔斯基可以结案了。对于谋杀案分部来说,蔡塞夫一案的数据也像其它九十七%的案件一样堆放在那里从此无人问津了。

  ***

  一九八八年九月,兰利

  按照例行公事程序,苏联代表团成员的名单从美国国务院转交到了CIA。当理论物理学硅谷会议第一次讨论邀请苏联代表团参加会议时,根本没有希望通过这项提案。

  但是到一九八七年下半年,随着戈尔巴乔夫的改革方案开始见效,可以看出官方对莫斯科的态度有明显的缓和趋势。使会议组委会感到惊奇的是,苏联同意派一个小型代表团来参加会议。

  代表团的名单和细节必须经过移民局的审查,移民局请国务院把关。苏联有关科学家姓名及其所做贡献的数据属于内部绝密文件,因此除了少数几位苏联明星科学家外,西方对其他科学家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

  当代表团名单转到兰利后,CIA把它交给了苏联-东欧分部,放到了蒙克面前。蒙克凑巧在场。蒙克的两名莫斯科特工通过秘密信件的约定存取点提供情报,工作得很出色,图尔金上校正在东柏林提供了一整套有关KGB在西德活动的分类资料。

  蒙克按照惯例审查了准备参加十一月加利福尼亚会议的苏联科学家代表的名单。CIA从来没有听说过名单上的任何人,更不用说接近或招募他们了。

  面对这个问题,他使用了他的最后一招。虽然CIA与它的国内对手——美国联邦调查局(FBI)的反情报机构之间关系一直很紧张,有时甚至是对立的,自从霍华德事件后,更多的是后者,但是他还是决定去找FBI。这是一个很少机会成功的尝试,但是他知道联邦调查局所掌握的要求到美国避难并经批准的苏联侨民的名单要比CIA多得多。难点不在于FBI是否同意提供协助,而是苏联是否允许在美国有亲戚的科学家离开苏联。这种希望很渺茫,因为KGB认为在美国有亲属的家庭是安全防范的一个重大缺口。

  代表团名单上的八个人当中,其中有两个人的名字在FBI寻求避难者的记录中也出现了。经查核发现有一个名字是偶然相同的;在巴尔的摩的那家与将要到来的苏联科学家毫无关系;另一个名字有些奇怪。在奥地利的临时难民营里曾有一名俄罗斯犹太人难民通过维也纳美国大使馆寻求避难,经批准后她在美国生了个儿子,但是她的儿子却注册了一个不同的名字。叶夫格尼亚·罗津娜现在住在纽约,她为她的儿子起名为伊凡·伊万诺维奇·布利诺夫。蒙克知道那是伊凡的儿子的意思。显然这个男孩是婚外之子。他是在美国结合的产物还是在奥地利临时难民营的产物,或者更早一些?苏联科学家名单上其中一个人的名字叫伊凡·伊万诺维奇·布利诺夫教授(博士)。这个名字不一样,蒙克以前从未见过。他乘“美铁”到了纽约,寻找罗津娜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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