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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当本·克雷格在半英哩之外勒住罗斯伯德的缰绳并警觉地审视着城堡时,已是下午三、四点钟光景了。大门洞开着。根据那段距离,他能够分辨出停在门内的两辆有篷的四轮大马车和在阅兵场上穿来穿去的人流。星条旗在大门上方的旗杆上迎风飘扬。他分辨出两名蓝军战士。几个星期以来,他一直等待着能向人打听那些夏廷人去了何方或被带去了何方,但现在他有点不敢去打听了。

  经过半个小时的思量,他骑马前行。在两名士兵正要关门时,他穿过门洞进入了城堡。他们好奇地看看他,但没有说话。他跳下马,开始把罗斯伯德牵向马厩。

  半路上他被拦住了。

  夏洛特·贝文小姐是个好心人,善良而热情,做事认真而仔细。她长得金发碧眼,鼻子上有几颗雀斑,经常挂着满嘴的笑容。现在她朝本·克雷格绽出了微笑。

  “喂,你好。”

  天太热已经戴不住帽子了,所以这位侦察兵无法脱帽致意,只能点点头。

  “小姐。”

  “你是我们团队里的一名成员吗?”

  作为教授的助手和一名研究生,她从一开始就参与了这个项目,还参加过无数次的面试以确定最后的人选。但这个年轻人是她所从来没有见过的。

  “我想是吧,小姐。”那陌生人说。

  “你的意思是,你喜欢加入?”

  “我想是的。”

  “哦,这有点反常,你不是我们的工作人员。但现在天色晚了,不宜在外面牧地上过夜。我们可为你提供今晚住宿的床铺。你把马牵到马厩去,我去与英格尔斯少校谈谈。请你在半小时后去司令官办公室好吗?”

  她穿过阅兵场走到司令官办公室在门上敲了敲。那位教授穿着骑兵二团一名少校的全身戎装,正坐在办公桌后埋头处理公文。

  “坐下,夏洛特。那些年轻人全都安顿下来了吗?”他问道。

  “是的,而且我们额外增加了一位。”

  “什么?”

  “一位骑马的年轻人。约二十三四岁。突然间从牧地上骑马进来了。看起来像是一名迟到的当地志愿者,想加入我们的队伍。”

  “我不能肯定我们可接纳更多的人。我们有编制名额。”

  “哦,公平地说,他已经带来了他自己的所有装备。马、鹿皮装、外衣和马鞍。甚至还在他身后的马鞍上缚着一张卷起来的动物毛皮。他显然很能干。”

  “他现在在哪里?”

  “在马厩里。我已经告诉他让他半小时内来这里报到。我认为你也许至少想见他一面。”

  “噢,很好。”

  克雷格没有手表,所以他是根据落日来判断时间的,但他的准确度在五分钟之内。当他前来敲门时,他得到了一声进来的回答。约翰·英格尔斯已经扣好了他的军服纽扣,正坐在写字台后面。夏洛特·贝文小姐站在一边。

  “你要见我是吗,少校?”

  教授立即被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正宗打扮所吸引住了。他手里抓着一顶圆形狐皮帽。一张栗棕色的开朗而诚恳的脸上,配着一双沉静的蓝眼睛。已经好几个星期没有修剪的栗色头发,被用一条皮带在脑后束成了一条马尾巴,旁边还插着一支单一的山鹰羽毛。那件鹿皮装甚至还有手工缝制的歪歪扭扭的针脚,是他以前所见到过的那种真品。

  “哦,这个,小伙子,这位夏洛特告诉我,你想加入我们的队伍,相处一阵子?”

  “是的,少校,我很愿意。”

  教授做出了一项决定。该项目的操作基金留有一些余地,以备偶尔的“应急”使用。他判定这个年轻人的加入就是一次应急情况。他把一张长长的表格移到他面前,并拿起一支钢笔插到了墨水盒里。

  “好吧,让我们了解一些详情。姓名?”

  克雷格犹豫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被认出的一丝迹象,但他的名字也许会使人们回想起来。可这位少校长得身材丰满,脸色有点苍白。他看上去好像是刚刚来到边疆。也许在东部地区没有提起过前一年夏天所发生的那些事件。

  “克雷格,先生。我叫本·克雷格。”

  他等待着。没有迹象表明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那胖乎乎的手工整地写下了:班杰明·克雷格。

  “住址?”

  “什么?”

  “你住在哪里,小伙子?你从哪里来?”

  “外面那里,先生。”

  “外面那里是牧地,然后是荒野。”

  “是的,先生。在山区里出生并长大,少校。”

  “天哪。”教授曾听说过有些人家居住在荒山野岭的油毛毡棚屋里,但那通常是在落基山脉的森林中,在犹他州、怀俄明州和爱达荷州。他仔细地写下了“无固定住所”。

  “父母名字?”

  “都死了,先生。”

  “哦,对不起。”

  “是在十五年前过世的。”

  “那么是谁把你抚养长大的?”

  “是唐纳森先生,少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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