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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你家住在哪儿?”他问,“不算这套房子。”

  “格洛斯特郡。”她喃喃地说。

  “你爸爸是干什么的?”他小声问。没有回答。他拿起她的一缕头发,把她的脸拉向自己。

  “哎哟,你把人给弄疼啦。他在伦敦中心商业区。干嘛?”

  “是股票经纪人?”

  “不是,他经营和矿有关的公司。而那是他的专长,这是我的专长,嗯,当心。”

  半小时后,她翻了个身离开了他,问:“亲爱的,你爱听这个?”

  香侬笑了起来,她看见当他咧开嘴笑的时候那牙齿的闪光。

  “哦,对,”他悄声说,“我非常爱听这个。给我讲讲你爸爸。”

  “爸爸?他是个乏味的老生意人,整天待在中心商业区闷气的办公室里。”

  “有些生意人引起了我的兴趣,所以,你给我讲讲他是什么样的人……”

  ***

  星期六上午十时左右,詹姆斯·曼森爵士正在乡间别墅朝南向阳的客厅里喝咖啡,这时外交官艾德里安·古尔从肯特郡的家里打来电话。

  “我周末给您打电话,希望您别介意。”他说。

  “没关系,我亲爱的朋友,”曼森假惺惺地说,“什么时候打来都行。”

  “我本想昨天夜里给您打电话,但开会脱不了身。我想起前些时候我们谈起你的探勘队在非洲那个地方的探勘结果。你记得吗?”

  曼森猜想,古尔是不得已才在公用电话里来说一通提请注意安全的废话的。

  “是呀,当然记得,”他说,“我采纳了那天吃饭时你提出的建议。含量略作更动,因此,从生意观点来看是不值得去开采的。分析报告送去了,那边也收到了,那件事就再也没有听说了。”

  古尔下面的一番话却使詹姆斯·曼森周末的轻松心情一扫而光。

  “实际上,我们也没有遇到的确叫人伤脑筋的事,”电话线那头的声音说,“不过,总觉得有些奇怪。正如你所知,我们在那个地区的大使虽然受到那个国家以及其它三个小国的信任,但并不在那儿居住。不过,他照常送来关于那个地区的报告,是从各种消息来源搜集到的,其中包括和别的友好的外交官的正常往来。他最近的一份报告有部分内容涉及到那儿的经济,是昨天才送到我办公桌上来的。那儿似乎谣传说苏联政府获准派一个他们的探勘队到那儿去。当然,他们可能和你的探勘人员到过的那个地区无关……”

  在古尔用紧张的声音说着的时候,詹姆斯·曼森爵士两眼紧盯着电话,脸上左太阳穴开始突突地猛跳起来。

  “詹姆斯爵士,我是想,那些俄国佬会不会也到你的探勘人员去过的那个地方,他们的发现可能有些不同。幸好,这只是少量锡的问题。不过,我觉得你应当知道。喂,你在……”

  曼森赶紧停止沉思,费了好大劲才使自己的声音变得和平时一样。

  “是的,当然。对不起,我正在考虑哩。古尔,多谢你打电话给我。我想他们不会去我的探勘人员到过的地方。不过,了解这个情况还是很有用呀!”

  他又像平时那样说了几句玩笑话后才挂断电话,然后慢慢踱回到向阳的平台。他的思绪纷乱如麻。是巧合?可能是的,这只能是巧合。如果那个苏联探勘队到离水晶山丘陵几英哩的地方去,那么这就纯粹是巧合了。反之,如果他们直接开进水晶山,而又没有作任何空中探勘就注意到那个地区植被的差异,那么这就不是巧合。这将会有一场大破坏。但他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不显露自己对那个地区不断增强的兴趣,没有一个办法是绝对有把握的。这将是命中注定的了。

  他想起了查默斯,他确信此人已经被封住了嘴。他气得咬牙。难道是查默斯泄露的?是有意的,还是无意之中走漏的?他曾经想让恩丁,或者恩丁的朋友去注意查默斯。不过,那也没什么用。没有证据说明秘密泄露了。

  他能马上把他的计划搁在一边,不再去想它们。他考虑到了泄密的问题,然后又想到那个“海市蜃楼里的金饭碗”。曼森不是傻瓜,他不会一成不变,因为他有一个习惯,当一个危险因素,主要是一个未经证实的危险因素增长时,他就打退堂鼓了。

  他坐在一把轻便折迭椅里,身旁的一壶咖啡已经凉了。他苦思冥想。他打算照原计划干下去,可又不得不假定苏联探勘队会到马尔罗尼去过的地区,并且也不得不假定他们会注意到植被的变化。因此,眼下有一个新的因素,即时间的限制。他心算了一下,算出了三个月这么个数字。如果俄国人得知水晶山里埋藏着什么,那么就很快会派一个“技术援助队”去,主要目标是在水晶山。他知道,那个队里半数以上是从KGB来的冷酷无情的人。

  香侬拟定的最短的期限是一百天,曼森原来告诉过恩丁在时间表上再加两个星期,使整个计划更切实可行。现在他们就不能加这两个星期了。事实上,如果俄国人行动异乎寻常地迅速,那么,也许连一百天都嫌长了。

  他又去打电话给恩丁。他自己的周末已经被扰乱了,因此恩丁也没有理由不开始干点儿工作。

  ***

  星期一早晨,西蒙·恩丁打电话给在饭店里的香侬,约定下午二点在圣约翰森林路的一套小公寓里碰头。星期日下午,他在乡间别墅里听了曼森冗长的介绍。根据曼森的指示,这天早晨他租下了这层公寓。他用哈里斯这个名字租一个月,付现钱,写了一个无人查对的假保证人的名字。租下这层公寓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它有一支不通过电话总机的电话。

  香侬准时到了那儿,发现这个仍然叫哈里斯的人已经住下了。电话是放在一种桌式扩音器装置上的,这种装置可以使一人或几个人与外面通话,电话线另一端不会占线。

  “商团的头头已经读过你的报告了,”他对香侬说,“他有话要和你说。”

  二点三十分,电话铃响了。恩丁移动扩音器上的“讲话”开关,詹姆斯·曼森爵士的声音就从电话线那一头传来。香侬已经知道这是谁,不过他没有表露出来。

  “是你吗,香侬先生?”那个声音问。

  “是的,先生。”

  “哦,我读了你的报告,我同意你的判断和结论。如果以此立一个合同,你准备去完成吗?”

  “先生,我准备去完成。”香侬说。

  “有一两个地方我想和你讨论一下。我注意到在预算中你给自己的数目是一万英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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