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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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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员的名字是萨拉或者是桑德拉,我记不清楚了。虽然海克特曾经三番五次地介绍过我们认识。除了比基尼或者弹力紧身衣外,我以前从没看见过她穿着整齐的衣服——她是个专业健美运动员。我们一直站在她房子外的大厅里说话。她穿着一件带花边的丝礼服,但手里仍抓着5磅重的哑铃不停地屈伸着手臂。 “玛吉?”她检查了一下我的名片说,“在葬礼上我看见过你。” “对不起,我没看见你,人太多了。” “不用。”虽然她的下巴上全是肉,说话还有点温柔,“我能帮你做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格罗莉亚也去参加了葬礼。” “我看见那个淫妇了。” “她说她要搬出去。但我想她其实几个月以前就跑了。” 女管理员停下手臂屈伸运动说:“她是走了,但又回来了。她就像一只到处乱飞的乌,简直要把海克特弄疯。” “是海克特让她回来的?” “她总是在午夜出现。我自个儿想呀,要么是新情人揍了她,要么是那个人没有海克特给她的刺激多,但是她又想要这些。” “她回来之事,海克特只字未提。” “他感到很尴尬,看起来她好像在利用他。你知道,海克特在付房租,但她在外面却又有了野男人。” “海克特告诉过你我正在进行的工作了吧。我的一些文件在他房间里。我能拿到它们吗?” 她耸了耸肩,想了一会儿,说:“我不应该让你进去,可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是他的朋友,而且我也可以找到你。海克特的妈妈昨天晚上过来转了一圈。她说她明天之前再来把海克特的东西整理一下。如果那里面有你的东西,也许你应该在她来之前拿出来,以免生出很多麻烦。但是,我得和你一块上去。” “如果你这么做,我心里会更踏实些。” 她拉上她房间的门,带我走向电梯。她随身带着她的哑铃,去五楼的路上还一个劲地屈伸着胳膊。“我告诉梅伦德兹夫人不要着急。房租付到了这个月底。” 到了五楼,她打开了海克特房间的门,然后咕哝了一句:“狗屎!” 我越过她走入一个几乎空荡荡的房间:“昨天晚上家具还在吗?” “噢,天哪!格罗莉亚是怎么把这些东西弄走的?什么时候干的?我明明在葬礼上看见她了。” “你认为是格罗莉亚干的?”我问。 “还能有谁?只有她还有一把钥匙。” “她有一个帮手。”我拾起地上一个随处乱扔的枕头,“或者几个帮手。还有一辆卡车。” “我应该叫警察吗?” “你是管理员,一切由你决定。或许你可以打电话给海克特的妈妈,看看她想怎么办。” 几个月之前,在格罗莉亚搬出这幢房子之后,海克特只好又买了一套新的起居室家具,因为她带走了他们的新家具。这样就留给了他两份债单。他曾经告诉我,他自己的房租也是刚好付得起,这另一份多余的房租简直要使他窒息。 海克特制作的“家庭相册”画廊和装在镜框里的单位奖状还完整地留在那儿。一个借来的小屏幕电视机放在地板上。他的新电脑不见了。在靠厨房的角落里原来摆放电脑的旁边,他的一箱箱的磁盘和一打没有标签的录像带还竖立在书架上。我最后一次进海克特的房间——也许是他去世的三天以前,它们就是这个样子的。 卧室里的家具是从一个旧货市场买来的,很明显它们不值得一拿。床还没有整理过,两个枕头上还有脑袋压出的凹痕。二手梳妆台上摆满了衣服,大部分是内衣和运动服。我打开了梳妆台的抽屉,因为这间屋子散发着一种特殊的香味,警察住的卧室都会有的——一股新鲜的枪油味。 女管理员站在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格罗莉亚趁着葬礼的时候,抢夺海克特的房间是多么卑劣。我打开梳妆台的抽屉,把里面放着的运动短袜拿开。我找到了两盒9毫米的子弹。把它们放到桌面上,盯着它们看。 “他死的那天是不是一直有朋友在?”我问。 “有几个我不认识的人。格罗莉亚有一段时间也在这儿。我早上看见过她。枪杀是发生在下午3点左右。我不知道那么晚了他们之中是不是还有人留在周围。” 枪油从小柜子里发出浓烈的气味。 海克特总是穿戴得整整齐齐去上班。他那些贵重的衣服和鞋子都不见了。他平时穿的衣服,一些用旧的东西,如磨破了的衬衫,用坏了的浴衣,几双旅游鞋都还在。架子上塞满了多余的毯子和一个睡袋。我用手在毯子底下摸索着。一开始我摸到一个柔软的有拉链的枪袋;再继续摸索,又发现一个又大又沉的足够装两支手枪的硬袋子。还有一个鞋盒,里面装着擦枪的东西。 “这些东西让我毛骨悚然。”女管理员看着我把手枪放在梳妆台上,小心翼翼地说,“你怎么知道它们在那儿?” “我和警察住在一起。他们所有的袜子都有股子火药味,他们不用的毯子都有股枪油味,你还没有嗅到吗?” 她抬起鼻子四处嗅着:“你准备怎么处置它们?”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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