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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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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话里,我问他:“房子坏成什么样了?” “墙上有很多很多洞,那是他们为了防止地震把家具拴在上面弄的。卧室还漏水,地板上一片狼藉,因为漏水一直通到起居室的天花板上。上帝啊,玛吉,我感到很可怕。” “不是你的错。”我说,“你总不能一直巡逻。” “我告诉他们不要用水洗地。” “星期五我会过去的。我们到时再看怎么办。麦克想让我卖了它。” “我敢保证,他会那么做的。”莱尔对麦克把我带走之事仍耿耿于怀。而在这之前,莱尔、凯茜和我生活在一起,曾经很惬意。 莱尔提出星期五之前找一个包工头估价一下损失。 打电话找到我女儿的时候,她正要去吃晚饭。 “我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痛。”她说,“长这么大我还从没有这么卖命工作过呢。我得走了,妈妈。一会儿打电话给你。我爱你,再见。” “再见。”我的脑海里闪现出她长长的腿跑进屋里的样子。 听到我星期五要回去的消息,妈妈很高兴。 打完电话,我把海克特的录像带从蔬菜袋子里拿出来,叠放在我的小办公沙发上,然后把最上面的一盘放入影碟机中,开始播放。 这盘带子是吉多帮海克特复制的,录的是他们进行的一次10小时的采访。海克特正和一群人说着话,吉多负责摄像。我以前只看过它的剪辑。 杰克凑过来:“那是什么?” “琼·琴,注册护士。”屏幕上出现一个女人时我说,“我们采访过的一个人。” “嗯……”他说着,坐在椅子上看起来。 琼已近中年,大约在40到50岁之间,但她顽强地“抗拒”着岁月的力量。她仍然很漂亮。她那剪得短短的头发染得太黑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不是自然长成的;她穿着那种薄得透明的衣眼,没有人会相信那里面裹着苗条的身体。吉多让她把悬挂在耳朵上的“新时代水晶石”耳环摘下,因为它们老是发出声音。 吉多把镜头拉出去,把海克特也收入镜头。当助理导演举起牌子的时候,杰克大笑起来,因为上面写着:琼·琴,10月20日,莫宁赛德医院。 要把目光从海克特身上移开很困难:这是在他死的前两天拍摄的,他在这个世界上并没受到多大的重视。我忽略了他问的问题,却仔细地听琼的回答。 “第一次见到罗伊·弗兰迪的那个晚上,我正在急救室里工作。他满身伤痕和血迹进来了,这些都是一次街头打架造成的。我记得很清楚,弗兰迪大笑着,好像非常得意。他的一个同伴——现在我记不得他的名字了,高高的个子,戴着眼镜,一直试着让他安静下来。 “他们抓了三四个家伙,把他们其中的一半送入急救室。这些家伙身上全是伤痕,青一块紫一块的。 “弗兰迪肾上腺分泌过多,所以我们给他缝针时,他不想用药物。我想,这是一个很有个性很狂躁的人。我们缝完伤口的时候,他差点儿疼死过去,也就从那时起我喜欢上他了。” 海克特:“你们什么时候走到一块的?” 琼:“第一次吗?那个晚上我下班后他就等着我。我想他一定很疲惫了。他有着一双棕色的美丽的眼睛,你说,谁又能拒绝他呢?” 海克特:“你们住到一块之前,你认识他有多久了?” 琼:“大概两年吧。但大部分时间我都不把它当回事。因为我有男朋友,他有妻子、孩子。我们之间只是(她想了想,笑了)性关系。” 海克特:“你们之间不是认真的吗?” 琼:“除了工作外,弗兰迪对什么都有点儿玩世不恭。他曾经在午饭休息时走进过急救室,但多数情况还是在午夜时分。我们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比如午夜的医院。我们有很多地方可以去。有几次,我们到了我的车里。有一次,我们到了阿尔皮咖啡店。他点了份薄煎饼。在角落里的一个小间里,我坐在他的膝盖上做爱。我喜欢这样。” 海克特:“就在那个饭店里吗?” 琼:“通常我们是走进饭店里去的。他的同事有一辆带篷的小货车。有几次,我们和同事约好时间见面,然后我们四个就在车篷里翻云覆雨,直到筋疲力尽。” 海克特:“你不介意谈谈那些令人恐怖的属于你个人的时刻吧。” 琼:“恐怖时刻?听起来像小说。弗兰迪很有天分,我不但不介意谈论我们的关系,我还为它感到骄傲。看看我,我一生都是个好女孩,我做着我该做的事,直到我遇上弗兰迪。每次我们做爱时,我就隐隐地希望我们被人抓住。这样,每个人都会知道琼·琴是一个脚踏两只船的坏女孩。这样,我也可以成为像罗伊·弗兰迪那样的新闻人物。” 海克特怀疑地皱皱眉:“你说你有一个男朋友,他也是警察吗?” 琼点点头:“我和很多警察约会——在急救室里工作你又能遇上什么人呢?” 海克特:“你的男朋友知道你和弗兰迪的关系吗?” 琼:“知道这些花了他几年的时间,但最后他还是发觉了。但那时候我和弗兰迪已经分手了。弗兰迪是一个有很多问题的失败者——酗酒、赌博、养老婆和孩子,工作上他也陷入了麻烦。和他住在一起是很难的……” 有人在敲门。我按下了停止键,回头看见芬吉正撑在门框上。 “有一个警察找你,玛吉。”她跳到一边给一个穿棕色衣服的人让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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