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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我早就跟你这么讲嘛!”他从我手中拿走遥控器。

  我取出录像带放进盒子里:“有没有琼的带子?”

  “没有。海克特接下来讲了玛丽·海伦,但是他讲的最多的还是他的前妻和前女朋友。麦克把那盘带子拿走了。”

  “见鬼,麦克现在在哪儿?”

  “今天早上他丢下几盘带子让我整理剪辑,之后再也没看见他。他当时正为找不到你而急得要命,所以他到电视台来找你。”

  “他知道我到北方去了。”

  “他的确知道你去了北方,但是他不知道你那时到底在什么地方。”

  “说下去。”

  “他硬拉住我,说我们现在拍的是些多无聊的东西,他想让我对他说你也承认这是在胡闹。”

  “你怎么说了。”

  “反正我让他失望了。”

  “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我问。

  “天知道。”

  我说不清当时的感觉。害得麦克时不时为我辗转不安,我倒没觉得怎么样。但是我不需要也不想让我的朋友再帮我添油加醋。从麦克走进我的生活的那一天起,吉多便有一种排斥感。他觉得麦克不适合我,甚至说他不会为我而离婚。

  我站起来把这堆录像带装进一个大纸盒子,让吉多好带些。我对他说:“今天你要受累了。”

  “又得苦干一场了!”他递给我一个空盒子,“每当我听到那机器的计数器嘎吱嘎吱的声音,我就快疯掉了。我得为丢失的设备花费多少宝贵的时间,又得赔上多少钱呢?所有的东西都是一堆狗屎。我让塞尔干事要小心点,但是她却老犯错误。”

  “塞尔做具体工作还可以吧?”

  “她脑子有问题。”

  “这也对。”我关上盒盖递给他,“今天琼·琴怎样?”

  他皱了皱眉说:“她会复原的。她仍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她破相了,但实际上她很好。”

  “我得去看看她,和我一起去吗?”

  “呃。”他有点不自在,“我答应帮芬吉一个忙,那嘎吱嘎吱的声音搞得人工作不得。”

  “这些录像带麦克都看过了吗?”

  “我给他复制了,但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看了。”

  我站起来伸着懒腰,不停地打哈欠,眼泪都出来了:“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

  他摇摇头:“明天是周日,我们到曼彻斯特去拍外景,然后还要去长滩。”

  “要我去吗?”

  “不,我派几个实习生去,把它作为教学内容之一,连我自己都不用去。”吉多起身拿起皮茄克,“我得抓紧准备明晚要穿的衣服了。”

  “噢,天哪!”我低声叫道,“我早就忘得干干净净了。兰娜的好莱坞晚会,但我没有合适的衣服,还是不去了。”

  “不能不去的。”他说,“就装扮得像个外国记者那样去就行了嘛。”

  我们朝门口走去,我说:“我会想出件衣服来穿的。但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说服麦克。”

  吉多伸手挡住门口:“马上去铺床睡觉。”

  这可是个我不能接受的问题,我把在伯克利照的相片递给他,要他去摆弄摆弄。然后我吻别了他,回到我的工作间里取我的汽车钥匙。

  在琼·琴半私人化的医院的房子里,琼倚在带花边的枕头上,她的头发用一根红色的丝带往后束着。她听到我进来时,赶紧把阅读用的眼镜从贴着胶带的鼻子上摘下来,塞进盖着的被子里。

  我递给她一叠我在路上买的杂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受伤了。但是她们给我吃很好的药。就光为这些好药,说不定我会在这待一段时间呢。”她看起来有点儿呆头呆脑,“医生说我的眼圈会黑好几个星期,因此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拍你的片子。”

  “不要担心。”我拖过一张椅子,放在高高的床旁边,“你受伤了,我们还可以谈话吗?”

  “噢,当然可以。”她整理了一下被子,“我在新闻上看见你了,你的姐姐真是太惨了。我想我还记得她的名字,她是干什么的?”

  “她是个医生。”

  琼那张漂亮的脸蛋一下子变了色:“我还以为她中弹了呢。”

  “是的。”

  “天哪,他们会射击任何一个人的。弗兰迪被枪击,真的,那真是太不正常了。但是现在……”

  我现在倒希望她呆头呆脑的,因为她开始有点儿胡说八道了,我说:“告诉我一些弗兰迪的事情。”

  “他是个性情暴躁的人。但是我爱他。”

  “我读过了所有的警察局的记录,在他被枪击的那天晚上,他没有回家,那么你在干什么?电话记录表明他打过电话给你,他还告诉他的朋友和你在10点半或11点有一个约会。他最后没有露面。那么你又干了些什么?”

  “什么也没干。”她朝杂志伸过手来,拿走了最上面的一本,“他只是这么说,他会尽力赶过来的。我吃了一颗安眠药,直到第二天早上警察叫醒我时,我才知道他不在那儿。”

  “你做过人工流产?”我说。

  她把手放在她丰满的胸部上。“弗兰迪给了我这个胎儿,他死的时候,胎儿还只有几个月。”她摸了摸自己没有血色的脸颊,“弗兰迪说那天晚上会争取过来的,我告诉他不必了,因为我可不想让他看见我那副模样。他马上就要休假了,从第二天开始,我们可以长时间地待在一起。”

  她说的听起来与弗兰迪的传说不太相吻合,我问:“你不想他去你那儿?”

  “有点儿。”

  “他告诉他的朋友有个约会。他打电话给你了,每个人都以为他是和你约会。”

  她合上了杂志:“你也是和一个警察住在一块,难道他总是直接回家吗?”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又问道:“罗伊有些什么计划呢?他是准备在什么地方停一下,还是要去看看谁?”

  “他喝醉了。”琼这么说,似乎这就能解释很多问题,“他说和七十七街的一帮老同事又聚在一块太幸福了。他告诉我他爱我,还告诉我他准备给我买一件什么样的新乳罩。他喜欢说脏话。这就是我们谈论的话题——性。他真的陶醉在其中,因此我还以为他会平安到家呢。我应该等他的,但是,就像我说的,我睡过去了。他知道那天晚上他从我身上得不到什么——他不能碰我,当时我伤得太厉害了。”

  “像现在这样吗?”我说。

  “没有这么严重。上帝呀,我庆幸他看不见我现在的模样。”

  “有很多人想念他。”我说。

  “我想是我说话的方式不对头。当然,我很想见弗兰迪。但是我不想他看见我这个样子扭头就走,女人的形象对警察是很重要的。”

  “你认识米雪·塔贝特吗?”

  “她是个内奸。”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咳嗽起来,牵动了受伤的肋骨,“天哪!”

  “你知道她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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