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霍桑探案集 > 催命符 >  上一页    下一页


  01、一张怪符
  02、是吉是凶
  03、一段家庭秘史
  04、紧急报告
  05、察勘
  06、一个烟尾
  07、丽云的谈话
  08、意外消息
  09、青鸟使
  10、强盗!强盗!
  11、“好!我说实话”
  12、两个矛盾点
  13、间接线索
  14、秘密勾当
  15、以太的副作用
  16、推想过程的说明

  ◎一、一张怪符

  十月二十三日,傍晚五点钟光景,我忽接到我的老友霍桑打来的一个看似轻松滑稽的电话。

  “包朗,今夜你如果没有旁的紧要事,请向尊夫人请两小时假,到我这里来走一趟。我有一种奇怪的东西给你瞧。”

  这句“奇怪的东西”,的确富于浓厚的引诱力。我当然也曾问过他什么是奇怪的东西,他却卖关子似地偏不肯说,只叫我到他那里去细谈。他还加上一句取笑的话,如果佩芹方面不准给假,不妨叫伊亲自去接电话,让他代替我请假。其实我和佩芹结婚虽逾十载,夫妇间的感情,自信依然正常地持续,并不逊于未婚前的状态,我也并不曾感受过一般人所领受的“问令森严”的滋味。我们都保守着互信互敬的原则,所以我们的行动,彼此都非常自由,不受丝毫限制,本无所谓请假不请假。这完全是霍桑的打趣,我不能不附带声明一句。但因这一点,我便料想这事情未必怎样严重,因为霍桑既有闲心思打趣,那么他所说的奇怪东西,那奇怪程度也可想而知,决不致有惊骇神秘的事实。不料事实的演变,往往会超出人们料想的范畴。我这一番事前的推测,竟和实际的事实完全相反。这件案子发动时虽似近乎一出滑稽的戏剧,但结局却竟出乎意外地惊骇动人!其实这回事不但出我意外,在霍桑的意识中,也同样是料不到的。

  这一天恰在“活尸”案结束的一星期后。我因着霍桑的授意,为着解释外界对于他的误会起见,便把那案子提前记述。到这天傍晚时分,我已写成了七章,本打算到外边去闲散一下,恰巧霍桑来了这一个富于引诱力的电话。故而我在晚餐完毕以后,便赶到爱文路77号去,瞧瞧他所说的奇怪东西。

  深秋天气,早晚终比较有些寒意。我坐在黄包车上,一阵阵的尖风,仿佛挟着些针刺,竟刺透了我那件春呢外套,使我打了几个寒噤。但我一走进霍桑的办公室后,他的含有温意的笑容和热诚的招呼,便使我忘却了身体上的寒意。

  他正坐在书桌面前的螺旋椅上,书桌上有一盏绿绸罩的电灯,此刻已移在桌子中央。电灯下面,摊着一本英文书。他从椅子上立起来和我握手,又笑着说话。

  “你只请了两个钟头假吗?是否可以延长些?”

  “你别向我一味调笑。你自己如果需要一个给假的人,那么,你应该接受我那天给你的忠告,赶紧努力!”

  我在书桌旁边的一只沙发上坐了下来,顺手从书桌上的烟罐里抽出了一支白金龙,自顾自燃着。霍桑只笑了一笑,并不答辩。他也重新坐在螺旋椅上,把那本摊着的英文书合拢来。我才瞧见那书脊上的金字,是本英译的汉司格洛使的《检验应用科学》。霍桑忽举手把书指了一指。

  他说道:“这本书很有价值,可惜还没有人译出来。你总知道我们从前官厅方面检验尸体,只靠着那些头脑陈旧不学无术的仵作。直到现在,除了少数大都市已采用正式法医以外,这班人还操着生死人命的实权。但在现在的科学时代,暴徒方面的知识既日新月异,这班人凭着些一知半解而大半限于传统的迷信的经验,又怎能应付?因此结果便——”

  我耐不住插口道:“是的,这个司法上的问题当真非常重要。但你今夜叫我到这里来,是不是就要和我讨论这检验科学的问题?”

  霍桑又笑了一笑,也抽出了一支纸烟,缓缓用打火机打火。

  他笑道:“唉,包朗,你的躁急的脾气,毕竟一辈子也改不掉哩!”

  我道:“但你明明说有一种奇怪的东西给我瞧啊。”

  霍桑点点头,伸手从那件竟华出品的玄色哗叽的短褂里,摸出那本光滑的皮面日记簿于来。他从日记簿中翻出了一张折叠的白纸,递给我瞧。

  我疑惑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奇怪东西吗?”

  霍桑衔着纸烟,轻描淡写地点点头。

  “正是。你姑且把纸展开来瞧瞧再说。”

  我的疑惑仍没有消失,也许霍桑故意和我取笑。我一边瞧瞧那纸,虽还没有展开,但已见有鲜红的颜色从纸背上显露出来。我把那张折成两叠的纸,很小心地展开。我的眼光在纸上一瞥,果真有些惊异。现在我把那纸上的红字,照样印在下面:

  我瞧了一会,不禁自言自语地说:“真奇怪!这不像是一道符。”

  霍桑喷了一口烟,答道:“当然不是。道士先生画符,得用黄表纸和银朱。这却是一张优等的舶来信笺,用的又是红墨水。”

  我又说:“字体也怪得很,又不像是什么一笔草书。”

  霍桑点头道:“是的,我们如果要假定这法书的名称,可以叫它符咒型的杜撰草书。但现在你且瞧瞧。你可识得出是什么字?我知道你是个善读当票草书的专家啊。”

  我把那纸仔细的瞧了一瞧,答道:“这并不难识,分明是‘大输特输’四个字。那左旁一笔绕成的圈子,似乎算不得字、对不对?”

  霍桑呼吸了两口烟,微笑应道:“你的眼力真不错。我费了两三分钟的工夫方才辨认出来,你却只有一分钟。但现在要请你推想一下,这张纸有什么作用?”

  我瞧那纸有八时长,五时阔,是一种西国的信笺纸,纸质纯白坚实,并无线纹。那四个字是用毛笔蘸了红墨水写的。纸上除了这四个奇怪的符型字以外,并无其他字迹,纸的背后也洁白无字。

  我说道:“这纸的来历怎样,我还不知道,怎么能凭空谁想?”

  霍桑又微微笑了一笑:“不错,我当真先应给你一个说明。你还记得有一个杨春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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