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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霍桑点点头。“好,你的话假使完全实在,那么,我们可以相信你在这件事上当真没有直接的关系。不过那位华济民先生,却还不能一律而论。”

  伊又突然抬起头来,电灯直射在伊的灰白的脸上,那先前的惊惶的神气,又一度在伊的脸上显露。

  伊高声道:“为什么?他也同样没有关系的啊!”

  “你似乎没有说这话的资格。因为他的举动你还不曾完全知道,你当然也不能保证他在这凶案上完全无关。”

  “他还有什么举动?””

  “据我们所知,他在今天清早曾悄悄到过你家里去。这一点你既不曾告诉我们,显见他这举动你还没知道哩!”

  办公室的门上有叩击声音,霍桑的谈话不得不暂告一个段落。

  ◎十二、两个矛盾点

  那推门进来的就是副侦探长倪金寿。他向我们招呼了一下,便报告那华济民已经解到总厅。

  他先向霍桑瞧瞧,又瞧着汪银林,说道:“他到了西区署里,态度已完全改变了。他显着恐怖状态,说话时吞吞吐吐,浑身发抖。现在他虽还不肯承认,其实他的声音状态,已明明白白地告诉人,他是这案中的凶手!”

  汪银林很有把握似地接口应道:“对,现在不怕他不承认了。你去把他带进来。”

  倪金寿正要回身出去,霍桑忽举起右手来阻止。

  “金寿兄,这位甘女士的话已完毕了,你顺便带伊出去。”

  那女子忽也颤巍巍地立直了身子,模仿着霍桑的举动,举着执白巾的右手,阻止倪金寿的行动。

  伊大声说:“唉!且慢,我果真还漏掉了一节,现在我记起来了。我情愿告诉你们。”

  倪金寿停了脚步,旋转头来瞧伊,又瞧瞧霍桑,他的右手却仍握在门钮上。

  霍桑说道:“你漏掉了什么一节?”

  丽云答道:“济民在今天早晨,当真到我家里去过。”

  汪银林忽冷冷地作讥讽声道:“你的记性未免太坏了!这样一件重要的事情,又发生在今天早晨,你刚才竟会忘掉!”

  我也觉得伊的漏掉的话,明明是托词,伊分明还想隐藏什么,并不曾和我们开诚布公。因此,我就连带地怀疑到伊刚才的一番口供,也未必完全实在。

  霍桑说道:“好,你且坐下来说。金寿兄,你也暂且坐一坐。”

  那女子静了一静,开始说道:“今天早晨,我父亲出去后不到三四分钟,济民当真来瞧过我。

  霍桑问道:“有什么事?”

  “他昨夜里听了无锡人的报告,知道他昨天给我的一封信已被我哥哥抢去。他也有些着急,故而一早赶来瞧我。我告诉他信还没有拿着。他因着信上的笔迹,或许会被我哥哥认出来,惹出意外的纠纷,故而叫我想一个方法把这信找回来。后来我到楼上去搜信,一半也就因着济民的惶急不安,才冒险去搜寻的。

  “他在什么地方和你会面?”

  “在后门口的披屋里。”

  “他耽搁了多少时候?”

  “不多,不多,他谈了几句话就走,至多不过三四分钟。”

  “只有三四分钟?那时除你以外,可有别的人瞧见济民?”

  “没有,苏州妈子正出去泡水了,莫大姐在后院里洗衣,阿三和我的舅舅哥哥都还没有起身。”

  “那么,你们这种晨会可是天天举行的?”

  “不,他已好久不到我家去。我已说过,今天早晨,他是为着那封信特地来的。”

  “既然如此,他来的时候,你不见得会预先守在门口。你怎样知道的呢?”

  伊的手指在搓捻那黑绸旗袍的钮子,低着头,又有些疑迟的样子。“他——他自己进去的。他见后门虚掩着,便走进披屋,直到后面的小天井里。”

  “唔,当真?说下去。”

  “那时我恰巧在客堂里,瞧见了他,就走出来领他到披屋里去。”

  “唉,他竟能自己进去?他竟如此胆大,不怕撞见别人吗?”

  伊的头又沉倒了,将白巾掩住了嘴,似在考虑答语,一时却说不出。

  汪银林冷笑道:“你再想制造几句骗小孩的话,来哄骗我们吗?

  伊忙摇头道:“不,我说的完全是实话。不过——唉,我现在也不必顾忌什么,索性说穿了罢。我和济民的事,莫大姐和吴妈都知道的。济民知道我父亲天天一清早就出来,那时候我哥哥也决不会起身,故而他敢直闯进去。

  霍桑点头道:“原来如此。但今天早晨他进门时既然没人瞧见,事实上尽可以悄悄地先上楼去。当你瞧见他在天井中时,或许他已经从楼上下来——”

  伊不等霍桑说完,忽举起执白巾的手用力乱摇。“没有,没有。我瞧见他时,他告诉我刚才进门,后来他在披屋中站了一站,就回身退出。”

  “但他如果把上楼去的事隐藏着不告诉你,不是也可能吗?”

  “那也决不会的。先生,他上楼去干什么事?我老实说,他是怕我哥哥的。

  汪银林一边用手指弹着桌子,一边冷冷地说道:“假使他有了对付的东西,那就不会怕你哥哥了啊!”

  伊旋转头来,挺直了头颈,昂起了伊的惨白的脸,把含怒的眼光向汪银林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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