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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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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道:“我叫曹福海。” “这里只有你一个仆人吗? “还有一个徐老妈子。伊刚才已先睡了。我可要去叫伊起来?” “慢。你在这里服役了多少时候?” “还只两个月。” “唔,刚才你主人是出诊去的吗?” “是。” “出诊的地点是哪里?” “这个我不知道。他没有告诉我。” “那末,你把刚才他被人开枪打死的情形说给我听听。” “我主人说要出诊去,叫我先睡,因为他有钥匙。我关上了这里面的一扇门以后,就回到后面我的卧室里去。我刚在那里整理床上的被褥,忽听得一声枪响,大吃了一惊;仔细一听,又听得我主人喊痛的声音,才奔出去看。我到了门外,看见主人已经跌倒在地上,有一个穿灰色短衣的人正飞奔向西。那时我忙着想把主人扶起来,来不及追赶。但主人已经不能转动,他的身体又重,我拉他不走。再过一会,你先生也就赶过来了。” 我讶异地问道:“你说你看见一个穿灰色短衣的人向西面奔去?” 曹福海点点头。“是的。” “他是穿短衣的?不会是穿长袍的吗?” “不会。我看清楚。” “他会不会是向东逃的,你误会了方向?” “不会,我不会误会。我明明看见他向右手一边去的。” 那麻子的说话既然这样确定,显见他所瞧见的穿灰色衣服的人,并不是我所瞧见的那一个。这里面显见有两个穿灰衣的人,一个穿长袍,一个穿短衣,一东一西,分两个方向逃去。 我又问道:“这个逃去的人,你可认识?” 福海说:“我不认识。” “你可曾看清楚地的面孔?” “也没有。我只见他的背形,没有看清楚。” 我向那诊室的四周瞧了一瞧,又道:“你的确看见你主人出门时是提着皮包的?” 曹福海又点点头。“对,我的确看见。在我没有回进房里去的时候,看见他已经提着皮包准备走出去。我问他可要给他唤一辆车子。他说今夜下雨,这里附近太冷静,一时唤不着车子,他不妨自己顺路去雇。接着,他就走出去,我也就到后面去了。” “他出外时,你没有给他关外面的前门吗?” “没有。外面门上有锁,他出门后随手下锁。这锁有两个钥匙,我也有一个。后来我听得了声音奔出去看,也曾费过一会开锁的工夫。 “那末他大概是在出门以后,正自回身锁门的当儿,被人开枪打中的。你想是不是?” “也许是的。但我在他出门时,还约略听得他说话的声音。 “喔?在门外面说话?” “是。” 我急忙道:“唉!这一点很有关系!你听得他和什么样人说话?是男人还是女人?” 曹福海道:“我只听得他的声音;是不是和人说话,或是他一个人自言自语,我也不知道。” 这一点可惜没法证实,但自言自语,好像不大会。大概这罗维基出门以后,还曾和一个人谈过话。这个人是谁?可就是打死他的凶手?假使如此,凶手既和死者互相交谈,可见他们俩本来是认识的。这一点在侦查时当然很有助益。 滴铃铃!……滴铃铃! 后面书室中的电话又响了。我以为是霍桑或倪金寿的回音来了,自然抢着去接。不料又出我的意外,这电话的来源又是莫名其妙。不过因这一次电话,才引出了这案中的一大线索。 二、我的冒险 我先前第一次接得的电话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说有一个姓吴的太太正等待罗维基会。这是不是出诊的一家,我不知道,有没有嫌疑,也完全没有端倪。但这第二次的电话更是觉得奇怪。那是一个男子的声音,操着不很纯粹的上海话,语气又很急促不耐。 他劈头第一句就问我:“你是维基?” 我一转念间,便定意暂且冒一冒。“是。你是谁?”我防他听出声音,故意咳了两声嗽。 那人答道“我是虎臣啊。我等你好久了。怎么还不动身?你得知道,这件事耽搁不得呢! 他听不出我的声音,第一重难关总算达过了;他又说耽搁不得。什么事耽搁不得?我看不像是医务上的事。不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吗?我心中不禁暗暗地欢喜。 我又故意低着声音,答道:“唉!对不起!我马上就出来了。你——” 那人忽作疑问声道:“你的喉咙怎么样?怎么声音这样低?” 我不禁微微一震。他不是已瞧出我的破绽来了吗?但我仍保持着定力,索性再咳一声嗽,再放胆答话。 “我刚才喝了几口风,忽而咳起嗽来,故而声音有些儿哑。喂,你此刻在哪里呀?” 那人道:“什么!你忘了?昨天我不是和你的定的?” 可恶!他不肯说!可是我倒难回答立但这是个紧急关头,除了冒险试一试外,还有什么别的方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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