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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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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桑普假定这五保荣是全案中的要角。我也以为这人既已捕到,一切便可以终结。可是现在又怎么样?我的希望岂不将变成空中楼阁?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误会?那个头颅竟是一种什么不可思议的圈套,我们却已不幸入级?但刚才倪氏明明因畏罪而服毒自杀。这种矛盾的事实,真要使我的神经因过度刺激而发昏起来!难道倪氏的阴谋,连保荣也不知道,却另有通同的人?但这通同的人是谁?我又从那方面去找寻?我定了定神,把我的紊乱的思绪梳理了一下,发现了另一条门话的线路。 我继续问道:“那末,你且说说你所知道的事情。你的嫡母究竟什么时候死的?” 王保荣毫不疑迟地答道:“我早已说过,在二十二日傍晚六点半钟。伊是患气喘病死的。我曾给伊请过西医中医,尽可以叫他们作证。伊死了以后,买衣裳棺材和到警局里去报告的,也都是我。因为伊生前待我不惜,死后我给伊奔走,也是应尽的义务。” “你还干些什么别的事?” “我还到广福寺里去请和尚转殓,又陪了大半夜。” “你可曾给死者洗身穿衣?” “这不是我穿的,我只是在旁边凑凑手罢了。” “那末,是什么人穿的。” “那是阿玉和否生穿的。” “阿玉和杏生?他们是什么人?” “是狮子弄里的脚夫,抬花轿,扛棺材,和给死人穿衣服,什么事都干。” 漏洞来了。刚才许邦英的谎话,此刻已毫不费力地揭穿了。 我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这两个土工是什么人去叫的?” “也是我。后来那尸体给他们从楼上抬下来时,抱头的也是我。” “你的确曾抱头?” “真的。那时我弟弟保盛在南京读书,我是长子,原是义不容辞。所以我后来——”他说了半句,忽而沉下了目光踌躇起来。 这时汪银林忽冷冷地插口道:“你想什么?又打算造鬼了?” 我也附和道:“你应说实话才是。后来怎样?” 王保荣用力似地答道:“我也不必瞒你们了。后来我拿了伊的一些东西——不过这举动在情理上也说滚过去。” “你拿的什么东西?” “一副珠头面,两副金钱,五只宝石戒指,和一件狐坎房,一件灰背皮袄。这些东西就作为我抱头的报酬,也不能算太多啊。” “唉,这些东西可是你自己动手拿的?” 王保荣又挺了挺腰,高声道:“老实说,这是我自己到楼上去开了箱子拿的。因为我觉得这样子天天闲着,究竟不成事体,故而我想把这些东西做本钱,准备做些生意。 汪银林冷笑了一阵,接嘴道:“你说得果然好听!可惜你这一注本钱都已送到轮盘里去了。” 王保荣连连摇头,答道:“没有,没有,这些东西此刻还在南阳桥和乐里我的朋友吴兆芳家里。况且那夜里我一到赌场,不到十分钟功夫,还没有开手,就被你们捉住。故而我实在一个钱都没有输掉。不过吴兆芳借给我的一百块钱,已被你们搜去,充罚款还不够哩。” 我说道:“你说得明白些。你可是把首饰皮衣,向你的朋友吴兆芳典押了一百块钱?” “不是,钱是他借给我的,那个包裹我暂时寄在他家里,只要我放了出去,就可以去拿回。可是那潘之梅老头儿不顾交情,我打了一个电话,又写了一封信去,他还死也不肯打一个图章给我作保。” “这倒你用不着担忧,只要你把这件事说明白了,休假使的确没有关系,我也可以给你找一个铺保。不过眼前的事,你须说实话才行。” 王保荣忽露出一种恳求的眼光,灼灼地注射在我的脸上。 “好先生,你当真能给我作保吗?我的话完全实在,如果有半句虚话,走出去一定给电车辗死!” 我点点头道:“那很好。我问你,你什么时候从家里出来的?” “那是二十三日晨五点半钟光景,天还没亮。我拿了包裹,敲开了吴兆芳家的门,把包裹寄在他家里,又向他借了一百块钱,打算到黄河路去小玩玩。不料我触足了霉头,一走进去便被捕住。” “你出门时家里有什么人?” “那时我送了和尚出去,我自己的妈和保凤因着大半夜的忙碌,在房间里打盹。我趁这机会,到楼上去拿了些东西,就悄悄地出来。所以那时客堂里只有菊香一个人了。” “唉,可是那小使女菊香?” “正是——” “你出门时菊香当真还在你家里?” 王保荣似不明白我为什么特别注重这一点,他的眼睛瞧着我转了儿转,有些儿诧异。 他道:“自然真的。这何必骗你?我还瞧见伊坐在白馒外面抗锡箔。” “伊也照见你出门了吗?” “这倒难说。因为那时候伊的手里虽拿着锡箔,但伊的背心已靠着了壁,眼睛却已半开半闭,我不知伊瞧见我没有。” 正在这时,我们的谈话忽发生打岔。有一个法院里值夜的当差匆匆走进律师休息室来报告。 “探长,有一个姓霍的打电话来。他说在西门明月酒楼,请你同包先生立刻就去。”他不等答复,立即回身退出。 我从那长背椅上立起身来,正要征求汪银林的意见。汪银林忽抢着发话: “唉,霍先生不到这里来了。莫非这案子又有变化?” “那也可能的,我们不如立刻就去。” “好,长福,你把他带回拘留所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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