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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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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我觉得昨夜里我所经历的口啸声和电光,似乎和这案子都有关系。” “唔,这话很有价值。” 我很高兴。“你也赞同?” 他自顾自地继续问道:“你可知道这里面的情由怎样?” “这两个失窃的人,正如你先前所料想的挟着巨款。他们在火车中或别处仍然露了眼,便被人尾随到这里。后来那人就买通了内线,着手干这案子。你想这推想可近?” 霍桑忽摇头道:“不,我不赞成。如果照你的话,这案子就很复杂,不能算是简单的了。” 我忙道:“我原说你看得太觉轻易了啊。那末你的见解究竟怎么样?” 霍桑丢下了那只假象牙的发梳,微微笑了一笑。“包朗,你的性急脾气委实没法更改的了——好,现在我不妨给你一个关键。这案中最奇怪的一点,就在那马秋霖的一件大衣同时失窃。” “怎见得奇怪?那大衣不是也可以值钱?” “是的,但你总记得那是一件棕色的呢大衣,已不见得怎样新。你想比那件獭皮领的镜面呢大衣,价值的大小怎么样?” “虽然。但偷地拿东西,顺手与否是一个问题,势不能从容地估价和挑选。” “不错。但那偷地既从绳子上上下,身上带了四千五百元钞票,五百元银币,已是很沉重,何必再带这一件累赘的大衣?” “这话你说得太牵强。大衣穿在身上,未必累赘。况且你既说他有内线,那尽可等他下地以后,那内线才将赃物抛落下去,也不一定要穿在身上。” 霍桑又笑了一笑,点头道:“包朗,你的理解力委实进步得可惊。不过这个内线既然把赃物她落了下去,却仍让那根绳子钩住在槛上,富也开着。这样一个助手,假使和你合伙儿干事,我想你也要尊他一声‘笨伯’了吧?” 我经他一驳,觉得果真有些解释不通,不禁呆了一呆。 一会,我又道:“霍桑,你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这句话不是和你自己本来的推想矛盾了吗?” 霍桑似笑非笑地顺着我的口气问道:“矛盾?” 我应道:“瞧你现在这句话的语气,不是说这案中并没有内线了吗?” 霍桑又把眼睛合成了细缝,瞧着我笑了一笑。他正要答话,室门上忽而有很轻的剥啄声音。霍桑立即做了一个手势,叫我不要声张,随即轻轻地走过去开了门走出去。 五 训诫 当霍桑开门走出去的时候,我心中仍疑惑不安。他起先既然说有一个内线,现在又说这内线太笨,好像是没有的,真使人莫名其妙,大概他先前所说的内线,并不是真正的见解,只是一种虚幌,目的在故意使人不防备。我揣摩他的口气,很像这件案子完全是旅馆中人干的,实际上并无外来的人。那窗口上的绳子,只是偷窃的人放布的疑阵。假使如此,那赃物也许至今还没有出门,因此他才看得如此轻易、不过他也太轻易了。他为什么不立即动手?赃物不会因着延搁而给乘机运出去吗?还有那行窃的人是谁?蚕桑难道也已经知道了?那个一味卸责的姓王的矮子可也有些儿嫌疑?还有请假的茶房李长发有没有关系? 我的疑潮正自汹涌起伏的当地;霍桑已回进来。我想继续向他问话,忽见他的目光灼灼地转动,显得很兴奋的样子。 他低声问我道:“你的头当真不痛了?” 我立即应道:“完全好了。” “好。今天冷得多。你再加一件大衣,跟我去。” 霍桑忽附着我的耳朵说:“取赃物去。” 我诧异得向他呆瞧着,但他的神气决不像开玩笑。 “赃物在哪里?” “别多问。案子快破理。轻些,别惊扰人家。” 他匆匆把身上的一套黑色细条纹的西装脱下了,打开皮包,换了一件深青素绸的灰鼠袖子。他为什么改装?可是我已没有机会发问。他已经首先轻步出室,我也照样跟着他下楼。 我们出了旅馆,向集贤街的东面走去。天气真比上夜冷得多,峭厉的北风吹在脸上有些地刺痛。转了两个弯,霍桑在转角上站住。我一路默默地跟着,不知他的目的地何在。他忽向转角上的一爿茶铺指了一指。 他说:“这是迎月茶楼。我们上去喝一杯茶。” 我们到了楼上,因着时候还早,除了有几个喝早茶的老茶客外,还不算怎样拥挤。有些人正在洗脸,有些人却在吃包子。但瞧他们那种安闲从容的神气,便可知道他们喝茶资格的老练。那近楼梯的一张桌子恰巧空着,霍桌就坐下来,泡了一壶雨前。他的目光向四周溜了一下,忽而笑嘻嘻地向我低语。 “包朗,北民真帮我的忙!” 这句话太突兀。什么意思?我真想不出。 我也低声问道:“霍桑,你指什么?” 他摇摇头,又低声向我说。“我下楼去有些事。你等一等。”他随即站起来走下去。 我在无可如何的状态下默坐着,便先叫了西客包子,预备作我们的点心。我们探案以来,所经历奇怪的案子很多很多,但像这样似易非易没头没脑使人捉摸不着的案子,却还是第一遭。约摸过了六七分钟光景,霍桑才回上楼来。 我问道:“你在下面干什么?” 霍桑道:“我写一张条子,叫人送给那旅馆的工帐房,通知杨立素到这里来领赃物。” “到这茶馆里来领取?” “是。” “赃物就在这里?” “是啊。你还没有瞧见?” “奇怪!我怎能瞧见?……在哪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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