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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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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桑已从皮包中拿出一个放大镜来。他先指一指那黑漆的大门。 他说道:“大门上并没有撬挖的痕迹,显是死者自己从里面开门的。在半夜的当地,一位有身份的小姐,不叫仆人开门,却亲自下来,这一点也值得研究。” 汪银林向楼窗上仰瞧了一瞧,低声答道:“实在奇怪得很。而且死的是庄清夫的女儿,又是一位交际花,事情的确有些不好办。因此我才觉得不能不又来麻烦两位老朋友。” 霍桑不答,但蹩着双眉点点头。 我问道:“报林兄,你看这案子的动机是什么?” 汪银林道:“据我推测,屋中虽不见有遗失的事实,但那人行凶的目的好像仍不外图财。”他指示死者左手的无名指。“请瞧,这里有一条戴过戒指的痕迹,是新的,好像有人行凶以后,还从伊的手指上拿去了一只指环。” 我低头瞧瞧死者的手指,答道:“但并没有伤痕,就算有指可,也不像是用暴力持去的。” 汪银林道:“是的,但假使爱连果真是自己出来开门的,那当然不是寻常破门而入的盗劫,他尽可以从容些。” 我道:“伊既然是个校花,平素的交游一定很多。这一次惨死,伊的交际方面,似乎也应当注意。” 汪银林道:“不错,但据我所知,伊的男朋友不止一个,从哪一条路着手,一时还不容易解决。” 当我和汪银林谈话时,霍桑拿了放大镜在黑漆的大门上专心地瞧察。 他忽而低低地惊喜道:“这里有指印——好像有三个指印!”接着他又变换为失望声调。“唉,可惜被一个掌印抹糊涂了。” 汪探长和我都走近去。我看见霍桑所察验的,就是那扇早先半开半掩的门。 霍桑指示给我们瞧,说道:“这门的靠边,有三个并立的指印,大概就是凶手行刺的当地,右手执刀左手却按在门边上。可是这三个指印的上面又给一个手掌按捺过。真可惜。” 我问道:“这个掌印可就是凶手的?还是发案以后另外有人用手掌在门上按捺过?” 霍桑皱眉道:“这就是我们眼前的课题了。”他又回头问道:“银林兄,这指印和掌印,你赵光可曾瞧见?” 汪银林摇头道:“没有,我一到场后,亲手将门关上,门外还派人守着,决没有别的人触动。” 霍桑道:“你自己进来时怎么样?可曾偶然在这门上按捺过?” 汪银林摸着他的肥圆的下领想了一想,回答说:“没有。” ◎二、发案的经过 霍桑再度打开了他带来的那只小皮包,从包中拿出了一瓶水银混合的粉,小心地将粉末撒在大门上的指印部分。又拿出一个骆驼毛帚,轻轻地在门上拂拭。不一会黑漆门上显现出一个白色显明的掌印和指印来。接着霍桑又取出摄影机将手印摄下来。他又用绳尺量一量指印距地的高度。 他说道:“这三个指印和掌印能不能辨别清楚,我还不知道,不过我总希望有些用处……银林兄,要是在法医检验以后,能够给我一个更确定些的致命时间,那更好。” 银林应道:“好。不过今天是星期日,吕老头儿又得例外工作哩。” 汪报林向门外的一个警立招一招手,随即回进来。 霍桑建议说:“银林兄,你既然说那女仆阿金最可疑,要不要先叫伊出来问问?” 汪探长还来不及答复,一个尖锐的女子声音突然刺我的耳膜。 “我不知道!——真的,我不知道!” 我们和汪侦探长的问答本是在天井里进行的。天井的面积约有三丈阔,一丈多深。里面一排玻璃长窗,上半截镶着干纹格子,下半截是广漆雕花的木板,也都是旧式的,这排窗本也像两旁厢房窗一样是虚掩着的,我们起先不曾注意到。这时呀的一声,中间的两扇推开了。长窗后面,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使女张着两手,正向我们乱摇。无疑地伊起先早已匐伏在窗背后窃听,只因那窗的下半截木板的阻挡,我们都没有瞧见。等到霍桑说出了伊的名字,伊才立直身子从玻璃里显露出来。 霍桑的脸上仍含着笑容,首先缓缓儿走向客堂。我也跟着进去。汪银林留在天井里。 客堂中的家具都是红木的,陈设相当富丽,不过椅子茶几连壁上的镜框画屏,一例都是新旧参半式。 这偌大的客堂只有阿金一个人,按上也静悄悄地没有声响,我很觉奇怪。屋子里出了这样的凶案,怎么竟会有这样的景象?后来才知道死者的母亲,因着受惊的缘故,旧病复发,正厥倒在床上。女佣们和死者的表妹朱妙香都陪在楼上。老仆银林也已出去打电报和清底止了,故而楼下反弄得冷清清的。 汪银林仍在外面发令分派。我和省桑先进了客堂,向那使女端详。伊的面目黝黑,身材矮小,流一条辫子,有一双灵活的眼睛。伊的身上穿一件奇色花纹洋纱短衫,下面穿一条大脚管黑裤,打扮倒很整洁、伊见了我们簌簌地抖个不止,好似要逃到后面去的模样。 霍桑向伊招招手,婉和声道:“阿金,别害怕。我们不会教你吃亏的。” 那使女又摇平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假使真的不知情,我们也决不会冤枉你。你尽管放心!” “那末,我当真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再问我!”伊的语声在颤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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