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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乘机问道:“你先听得打十一点钟,后来又听得开门,这中间大约隔开多少时候?”

  阿金屈着手指默自估量了一会,说道:“不多。我只翻了两个身,约摸一刻钟光景。”

  霍桑写时,表面上虽似绝不理会我们的谈话,谁知一听到这句,便突的停了笔回过头来。

  他问女仆道:“只有一刻钟?”

  阿金点了点头,神气上并无疑惑。

  霍桑忽目灼灼地瞧着我,说:“包朗,我看我得向你道歉哩。”

  这句话突如其来。我倒有些愕然。

  我问道:“你指什么?可是说—一”

  这时注银林恰从外面走进来,忽沉着脸厉声向阿金说:“好刁滑的孩子!你既然知道这许多事,早些为什么不说?”他回过头来。“霍先生,伊一定还知道别的事情。”

  我才知道我们和阿金的说话,银林虽在天井里,却都已听得。不过他对付这女孩子的那种凶狠狠的状态,未免还脱不掉传统的本来面目。而且他这一举显然又把阿金吓呆了。

  霍桑忙在容答道:“银林兄,清轻声些。这孩子年纪还轻,吃不起惊吓。你若要究问仔细,还是问别一个人,这女孩子的说话当然不会使你完全满意。”霍桑说着,便把手中的银币向阿金手中一塞,挥挥手叫伊进去。阿金便像一只断了线的纸芬,一飞也似地走进去。”

  这时客堂后面替换了一个男人出来。那人年纪在五十开外,脸上有几点粗麻,穿着一件灰布的短衣,分明就是那发现尸首的老仆银林。霍桑向他瞧了一瞧,就招招手和他谈话。银林说他一早就出去报信,又打过电报到庐山去报告他主人,又已请了一位姓王的医土上楼去诊视他的主母。那女主人因发肝胃病,痛倒在床上,但这病是时时发的、报林又说明因看前门口有尸体横着,所以他们都从后门里进出。

  霍桑问道:“现在我们可能向你家主母问几句话?”

  银林答道:“太太虽然好一些,可是还没有精神说话。

  霍桑踌躇地说:“我要问问你家小姐平日的行为和伊所交往的朋友。我不知道有没有别的人可以问话——银林,你可也知道?”

  银林沉吟道:“小姐的女朋友很多。若说男朋友——”

  “男朋友怎么样?”

  “我听得太太说,小姐快要和计先生订婚,不过还没有确定。

  霍桑注意地问道:“计先生?你看见过吗?”

  银林点头道:“见过的,他以前时常来的。他知道我家小姐喜欢坐汽车,总陪着伊一同出去。但近来两三个星期中,他来的次数少了。

  “他住在那里?”

  “华记路九十六号。今天清单小姐的被杀的事发现以后,曾妈便去通知他,故而刚才他已来过一次,但一会儿便走了。

  “他来了不久就回去的?”

  “正是。他说家里有事,停一会再来。”

  霍桑回头问汪银林道:“你来的时候这姓计的可还在不在?”

  银林摇摇头。“不在了,据说他刚巧出外。但我已打听清楚,他的名字叫曼苏,在庐江大学里读书。”

  霍桑点点头,又问老仆道:“计曼苏看见了你家小姐的尸体,可曾说过什么话?”

  那麻子道:“他不住地摇头叹气。他说小姐这样死的实在太凄惨,不能不想谈于把那个凶手捉住,替小姐伸冤。”

  霍桑背了手在客堂的广漆地板上踱了几步,低头沉吟了一下。一会,他又停了脚步问那老人。

  “除了姓计的以外,可还有别的男朋友和你家小姐来往?”

  银林答道:“还有一个姓申的,从前也常到这里来玩。近来可不来了。他本来是小姐的同学。”

  霍桑继续在客堂中踱来踱去。那麻子的一双黑眼也跟着霍桑的背形瞧来瞧去。其实霍桑的眼梢却始终在暗暗地端相着这老人。

  他突然停了脚步。“银林,你有什么话?说啊。”

  麻子用手背抹了抹嘴唇,才答道:“还有——还有宋少爷,以前也跟小姐一块儿出出进进。”

  “哈,来少爷?他也是你家小姐的朋友?”

  “不,他是大姨太的干儿子—一大姨太很—一很喜欢他。”

  “唔!现在这未少爷在哪里?”

  “我听说他已经出洋去念书了。”

  “他住在什么地方?”

  银林接嘴说:“刚才朱小姐已经告诉我,他住在晴川路九号。”

  霍桑点点头,又踱了一回,忽站住了瞧着汪银林,他的双眉紧擦着。

  他说道:“银林兄,事情很复杂,一时还找不出头绪。我想见见这里的主妇,但伊又在发病,显然还不可能。我想第一步先得把死者平日的行径查一查清楚,然后才有线索可寻。”

  银林应道:“对。我想那个计曼苏既然和死者的交情很密切,又有订婚的传说,他对于伊的行径一定比较明白。我们先去看看他,好不好?”

  霍桑同意了,但主张先到爱莲的书室里去看看,也许有什么约会的信件之类,可以提供些线索。但我们在那一间富丽的书室中搜寻了好一回,并无所获,结果只发见了一份金门剧场请爱莲剪彩的请柬,两份阔人的喜帖,日期都是在下星期。我们不得要领,就即离开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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