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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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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道:“这是没有疑问的。自杀决不会死在门前,况且又没有凶刀。伊无疑是被人谋杀的。” 计曼苏连连点着头,又说:“是的,我还觉得谋杀的动机一定是出于挟嫌复仇。” 霍桑忽张大了眼睛,问道:“唔,复仇?你从哪一方面着想,才知道是复仇?” 计曼苏呆了一呆,啮着自己的嘴唇,仿佛自悔失言。 他忙改口道:“这——这只是我的料想。我也不敢说定。” 霍桑瞧着他道:“我想你多少总有些根据,才会有这样的料想。是不是?” 计曼苏支吾道:“我——我觉得爱莲的性情太高傲,高傲得近乎偏激,容易得罪人。因此——因此——”他有些吞吐。 霍桑冷冷地接口道:“因此朋友们很容易跟伊结怨,是吗?……我想伊不见得会得罪过你罢?” 那少年的眼睛里突然射出惊煌的光彩,摇头道:“没有,没有。霍先生,你别误会。” 霍桑仍淡淡地说:“我并没有误会,你自己误会了。好了,此外你还有什么根据?” 曼苏沉吟了一下,才说:“我看见爱莲咽喉间的伤痕非常猛烈,显见一刀便致命的。若使凶手没有怨仇,怎么下得这样的毒手?” 霍桑缓缓点头道:“是的,这观察当真不错,我也有同样的感想。不过庄小姐生前有什么样人和伊结怨,我们茫无头绪。你和伊的交谊当然很深,想必可以——” 计曼苏忽摇着手剪住他。“不,不,我和伊的交谊说不上很深。我跟伊是在学生会开联席会议时认识的,到现在还不过两三个月工夫,在友谊方面,不但说不上很深,简直是浅薄得很。 霍桑诧异道:“嘱?可是我听得你们俩已有缔婚的协议。这话确实吗?” 计曼苏的脸色突然红了一阵,低着头答道:“这是出于伊母亲的提议,实际上还没有妥协,所以算不得确实。” 霍桑摸出烟盒来,慢慢地抽出一支,擦火烧着。他把身子靠着符背,跷起一条腿搁在膝盖上,瞧着对方,默默地端相。 汪银林接嘴问道:“据我们所知,你和庄爱莲是有相当交情的。举个例说,你常和伊一块地坐汽车。所以你对于伊的交友方面,总比我们熟悉些。现在请你将庄小姐的朋友们中间有什么和伊有恶感的人,说出几个来,以使我们得到些线索。” 计曼苏的头还是垂落着。他疑迟了一下,才缓缓说道:“这话很难说。我虽知道伊生前有一个彼此不很睦治的人。仅不一定就算有恶感,更不能说这个人就是行刺的凶手。现在我随便说出来,似乎不便。” 霍桑仍沉吟着不说什么,表面上只顾抽烟,实际上在窥察这少年的面色。我听曼苏的口气,已有几分头绪,正想插嘴,汪银林又忍耐不住。 他问道:“你但说说总不妨。我们侦查案子,必须论情度势,决不会随便把人当做凶手的。”他的语声中带着些命令意味。 计曼苏被迫答道:“那末我就随便说说。在我和爱莲交识之前,伊有一个男朋友叫做申壮飞。壮飞是上海大学的一年级生,和爱莲是同学。可是他是个挂名学生,平日里喝酒跳舞,品行本来不大好。自从爱莲和我相识以后,未免有些来往,因此伊跟申壮飞疏远了些。壮飞起先非常恨我,后来他看见爱莲所以弃旧图新,实在是出于伊的自动,因此他就怀恨爱莲。”他又顿住了不说,他的头仍低垂着。 还探长催着道:“恨得怎样程度?有什么事实?” 计曼苏吞吐地说:“有一天地党和爱莲当面决裂——他——他还说了许多无礼的话。” 霍桑忽把头始了一抬,似乎这句话打动了他。汪银林也住了口,好像把发话的机会还给霍桑。我也记得方才老仆银林说过从前有一个姓宋的和一个姓申的常常来往。这话有几分符合。 霍桑吐了一口烟,问道:“这申壮飞和庄小姐决裂时你恰巧在场吗?” 曼苏摇头道:“不,这是爱莲告诉我的。伊说壮飞骂伊,还要给伊颜色看。” 霍桑又沉默了。我乘着这个机会,也提出了一句问句。 我问道:“那末,伊还有一个姓宋的亲戚,你可也认识?” 计曼苏迟疑了一下,答道:“姓来的?是不是宋梦花?” 我随便点点头。这是一个含糊的答复,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曼苏说:“他是爱莲的大姨母的干儿子,也说不上什么亲戚。梦花以前果真也和爱莲一起玩,但最近他们不来往了。” “噢,为什么?” “我不知道。” “是不是又为着庄小姐跟你接近了的缘故?” “不,不是——我不知道什么缘故。”他的头落近了胸口。 我瞧着他说:“唔,我觉得你是知道的。你何必为别的人掩护?” 那少年苍白的脸上有些发窘。他声辩说:“不,我不是掩护他。我——我听说梦花好像到美国留学去了。” “咦,几时去的?” “我不大清楚。我大概已经有一两个星期不看见他了。”他顿了一顿,又说:“你们别误会,这宋梦花不会有什么关系。他比起申壮飞来,那就大不相同——” 霍桑忽又拿下了纸烟,仰面问道:“那末据你看来这一次惨杀,申壮飞确有行凶的嫌疑。是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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