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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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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对他自己说。” 伊是霍桑的朋友吗?不是。是有什么疑难事件来请教霍桑的吗?那种神气又不像。我的疑问还没有解答,霍桑忽已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 那女子见霍桑进来,并不起立,只微微点一点头。 “霍桑——霍桑先生。” 霍桑听了伊这句“先生”二字十分勉强的称呼,向伊瞅了一眼,又把视线移到我的脸上。我冷冰冰地没有反应,但自顾自把我的半碗粥吃完。 霍桑在另一只安乐椅上坐下,一边问:“我很荣幸,竟得到姑娘的认识。请问尊姓?” “安娜。” “安娜?包朗,我有些儿糊涂了。‘百家姓’上可是有复姓安娜的吗?” 我冷冷地答道:“这不是姓。这是外国女子的闺名Anna的译音。” 霍桑也装作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唔。原来如此。那末,我委实不应当用‘姑娘’或‘小姐’,我应得称呼‘密司’才是。对不对?” 安娜的眉毛略略向上一抬,眼角里好像露出一小块眼白,却并不答复。 霍桑又说:“密司安娜——唉——对不起,我本来不应当这样称呼,可是没有法子——请问密司尊姓?” 伊不高兴地说:“姜!” “哎哟,请恕我唐突,这个姓似乎不大称配。这‘姜’姓是我们百家姓上本来有的中国姓啊!” 安娜有些不安起来了,伊的眼角里不但露白,而且眼黑部分也漏出近乎恼怒的光彩。 “我不是来请你批评我的姓跟名字的,我是来托你办一件案子的。”伊随手将大半支纸烟丢在书桌上的烟灰盆里。 霍桑瞧着伊的头发,自顾自地说:“这头发染得正好,真像外国人的勃郎色,要是有方法可以把黑眸子染得煤油蓝的话,密司姜,我倒劝你试一试!” 苏妈走进来收拾碗碟,才把霍桑的讽刺话打断。可是安娜并不羞窘,还只是露着那种怨恨之色。 “霍先生,我是为了一件命案来请教你的。你怎么拿我开玩笑?” 伊的语调已显然有了变异,神态上的那股“火气”也消退了不少。霍桑也点了点头。 他说:“抱歉得很,我怎敢玩笑?这是我的一种贡献……唉,你说是一件命案?死的谁?” “一个朋友。” “是男朋友罢?” “不,是我在快乐舞厅时的同伴——好朋友。” 我先前的料想总算不大差远。伊是个舞女,伊的这种装扮也许是被迫而然的,平心说来,那只有可怜的成分。可是我不懂社会上仅多那些并没有“可怜”因素,而自甘“可怜”的密司们,究竟又为着什么呢? “伊是谁?”霍桑的注意似乎渐渐儿转入正轨了。 安娜回答说:“王丽兰。” “哈,又是个外国名字。” 我不禁插口说:“唉,王丽兰是个大名鼎鼎的红舞女,前年不是曾被选为舞后的吗?”我暗忖这女子的死,事情也许会闹大。” 安娜接口说:“是的,可是从去年起,伊不再伴舞。” 霍桑说:“那末、伊是个卸任的舞后。是不是?现在伊怎么样死的?” “被人谋杀而死的——被一个什么人用手枪打死的!”伊的语声中开始有些悲哽。 霍桑的脸色越发庄重了。他瞧着那舞女点点头。他说:“真可惜。近来舞女被人打死的已有好几个。上月里光明舞厅的胡玲玲,不是也被人打死在汽车中的吗?” 姜安娜的眼眶上似乎泛出了一圈红晕。“原是啊。我们做舞女的,实在太苦了!太吃亏了!这一次我所以来请教你,一则为丽兰报仇;二则也为着我自己。人家高兴时随便把我们玩,玩厌了就随便处死!我们委实太没有保障了!” 霍桑已摸出纸烟来烧着,把头仰靠着椅背,似在瞧着上面的承尘出神。我这时不禁产生了相当的同情。 安娜又说:“霍先生,你如果能把那个凶手捉住了,那我情愿重重地酬谢你。我听说你是个万能的大侦探——” 霍桑忙着把头回到了正常状态。“什么话!——万能?人谁是万能?对不起,我可受不住。”霍桑连连摇着头,脸上浮出不自在的愠色,嘴里仍吐吸着纸烟。 霍桑从来不喜欢人家不合理的恭维,何况这“万能”两个字,更超越了恭维的限度。 安娜颤声说:“霍先生,我不大会说话,请原谅,可是人家都这样称赞你。丽兰死得很苦,又十分奇怪。你就是不为酬报,为着一个可怜女子的惨死,也得费一些心力,把这件案子的真相查个明白。” 伊的声音近乎哀求了,而且“奇怪”的字样也分明打动了霍桑的好奇心。 霍桑正色答道:“好,我去看一看。伊在那里?” “伊死在伊的家里——青蒲路二十七号。伊家里本来没有一个亲人——眼前有一个伊的姑夫,叫李芝范。 “是这个姑夫告诉你的吗?” “不,先是金梅打电话通报我——金梅是丽兰的女佣人——我不曾接到伊的电话。后来看门的老毛在光明舞厅里找着我,我就赶得去。伊死得真凄惨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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