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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步下梯,计程车司机代我们装行李。

  “机场?”他问。

  “机场。”我说。

  白莎向后靠在车座上:“区先生的案子怎么样了?”

  “结案了。”

  “结案了?你把目前我们唯一在手上的案子结案,我还赚什么钱?”

  “我们找到她,他付了奖金。”

  “喔。”她说。

  “我们有了另一件案子。”我说。

  “什么案子?”

  “还不知道,一位华先生来信,希望今晚我们派人到拉斯维加斯和他见面。”

  “有先汇钱来吗?”

  “没有。”我答。

  “你怎么回他?”

  “电告他我会去见他。”

  “没要他付定金?”

  “没有。我们反正要经过那里,我可以留一晚,并不多花费什么?”

  “我知道,但是你本可先向这位花先生要点钱花花——”

  “华先生。”

  “好,不管他姓什么。他想要什么?”

  “他没说。”我从口袋里拿出他的信:“这是他来信。看这信纸的材料,几乎可以代替金属做飞机外壳了。”

  她看看那信纸信封说:“我跟你一起耽搁一天见见他。”

  “不,你应该休息一、二个星期。”

  “胡说,让我自己来接头。”

  我什么也没说。

  我们在起飞时间15分钟前到达机场。在候机室等候。过不多久,自东来的班机到达。扩音器宣布西行旅客开始登机,白莎和我进入机舱。约有半打过境旅客早在机上未下机。白莎找座位坐下,长叹一声说:“我已经开始饿了。唐诺,跑回去给我买两块巧克力条。”

  “不行,没时间了。”

  “不要那样,还有两分钟时间。”

  “你的表慢了。”

  她又叹口气重重靠向符背。靠窗坐的男人转头偷看她一眼。

  “你还好吗?”我问。

  “还好,两个膝盖不听话,肚子空空,全身像块抹布,鬼大夫把我整惨了。”

  我外侧那位男士看看表。指着表面,离起飞尚有3 分半钟,他说:“我这个表最准时。”

  白莎转过头来。我说:“是的,我知道她表慢了,你看我也是准时的。我才在大厅对过时。”我把表给他看。时间和他的表是相同的。

  他想说什么,但立即改变意见,把头转看窗外。

  飞机引擎发动,渐渐加快转速。一位迟到的旅客匆匆登机找座位坐下,紧张地以为立即起飞。过了一下见尚无动静,显现出奇怪的样子。

  柯白莎看看她自己的表,又看看我,又2分15秒后飞机慢慢驶离机坪。

  我们飞离地面,引擎声变为较轻及单调之震动,白莎进入瞌睡。我外侧的男人侧身向我,对我耳语道:“你是故意弄错时间的,对不对?”

  “没有。”

  他笑笑说:“你别骗我,我对心理学最有兴趣。”

  “很有兴趣的学问。”

  “你们来自春泉疗养院?”

  “她。”

  “我听她说大夫和两膝不稳,所以知道。”

  “嗯。”

  他看了我一下,靠回椅子,看向窗外。过了半小时他再转向我说:“她在减肥?”

  我摇摇头。

  他转向窗外,我休息着,过不多久,我听到他侧身,感觉他在注视我。我睁开眼见他正集中注意力在观察我。我转向他对他耳语道:“大夫要她减肥,她患了感冒及肺炎,她不得不减了一百磅。大夫叫她维持现况。她不在乎。她爱吃。现在请勿打扰,我要睡一下。”

  他开始有点惊奇,而后懂了,笑笑说:“你说对了。”

  我也瞌睡了一下。醒来时飞机已落地。我外侧的男人倒过身在我膝上轻轻打了两下。他匆匆问我:“她如此超重有多久了?”

  “我也不清楚。”

  “我看恢复起来一定很快,你想控制她更困难。”

  “不管我事,那是她自己的健康。”

  “你们不是亲戚?”

  “不是。”

  他有点失望地说:“我也许可以帮她点忙,同时做一点心理学的实验。我打赌已经有很久,男人没有把她当女人来对待了。我在这方面给她一点启发,你看会有多大反应。”

  “不必为我而牺牲。”

  “我自愿的,我非常有兴趣。”

  “说好,与我无涉。”

  飞机已停妥在出口,空中小姐宣告本站停留时间10分钟,引擎关闭,多数旅客离机散散心,伸伸腿。

  “觉得怎么样?”我问白莎。

  “软得不像话。”

  “大病初愈,自然现象。”

  “饿出来的。”

  “要离机走走吗?”

  “我要出去买点巧克力条。”

  她离机,走进大厅,在供应站买了两块巧克力条。

  曾坐我外侧的男人漫步到她面前,说些什么话。白莎用硬绷绷的脸色看着他。他再接近点看看她,要离开,又转回,说了些话。白莎笑了。

  我买份报纸,看看标题。一会儿那男人轻敲我肩说:“打个赌如何?”

  “免。”

  “我打赌她不会去吃这两块巧克力条。”

  我折起报纸:“她付5分钱买的吧?”

  “没错。”

  “她会吃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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