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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第五章

  我进入酋长旅社大厅,找一个座位坐下,把荀海伦给我的信自口袋拿出,仔细地看着。

  信纸信封都是非常好的质料,但信纸的大小怪怪的,信纸上缘稍有不整齐,要是不仔细看不会发现。纸上冒出轻微的香味,我不知道是哪种香料。笔迹有棱有角不太容易辨认。

  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亲爱的荀海伦:很感谢你的来信,可惜已没什么用。我现在不可能进行这桩婚事,对他是非常不公平的,你的好意只好违背,我决定立即离开目前之困境,再见。傅可娜上

  我再观察原信信封。这确是经邮局的实寄航空信,信封上所书由邮局留交等字体和信纸字体无疑出自同一人的手笔。邮局有人把留交字样划去,另外批上海伦的地址。

  我把信纸放回信封,放进口袋。再经想了一下改变主意,又把信纸自信封取出放过上衣侧袋,将信封放进上衣内面口袋,步行走回萨儿萨加夫旅社。

  白莎说:“唐诺,你小子干什么去了?”

  “工作。”

  “你又打架了,真弄得乱七八糟,把这衣服刷子拿去。不,还是先告诉我,你找到什么了?”

  “线索。”

  “不要气人,你就这点不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打听到那女人喜欢玩吃角子老虎,我可以站着等她等到清晨3点、4点,或者出去在机器堆里找她。”

  “你等她找她,不一定要自己玩吃角子老虎呀。”

  “你晃来晃去自己不玩,别人看起来多刺眼。”

  “刺眼有什么关系,又不少一块肉。究竟你是为钞票在跑腿,和电影里到内华达来办案的私家侦探不同。是不是。又想把赌输的钱由公款开支了?”

  “不会。”

  “发生什么事了?”

  “打了一场小架。”

  “这点不须说明,你又把脸凑到人家拳头上去了。”

  “脸难看吗?”

  “可怕极了。”

  我走向一面大镜,镜子前面有张桌子,桌子上是白莎所购第2 块巧克力条,仍在锡纸封套中原封未动。我衣服上很多尘灰。镜中出现一个奇怪左右不平衡的脸。

  柯白莎问:“打架又为什么?”

  “第一次打架起因于有人认为我在机器上动手脚。”

  “你打赢了?”

  “没有,我被捕了。”

  “想像得到,之后又如何?”

  “我又见到那女孩。华先生在哪里?”

  她说:“他应该随时会到了。他收到电报说他儿子已上路来这里,他正在等他。”

  “从什么地方来?”

  “洛杉矶。”

  “怎么来法?”

  “自己开车。业务上出了什么紧要问题,他带了他爸爸右手人物开车前来。那人已跟他爸爸好多年了。”

  “费律知不知道他爸爸在这里干什么?”

  “我看不见得。但他爸爸会带他参加会议。”

  “你说他会让他认识我们,也知道我们来此的目的?”

  “我想是的,唐诺,他真是太好的好人。”

  “嗯哼。”

  “最为人着想,格调很高的人。”

  “嗯哼。”

  “他是个鳏夫,我了解他多少有点寂寞。并不是说他又想再婚。他自负于独立性格太重,但他倒也不是自满的人。他内心还有点孩子气,所有男人都如此,他们需要母爱,尤其有什么不顺利的时候。”

  “嗯哼。”

  “赖唐话!我说什么你有听到吗?”

  “有,当然有。”

  “为什么嗯呀哼的,不发表一点意见?”

  “你不是要我同意你吗?”

  “遇到像华先生这种好人,除了附和我说的之外,你应该也加述一点他的优点。”

  “我不会,世界上也没有人会。”

  她的嘴唇变成一条薄薄的横线:“你这小龟儿的,有的时候我真恨你恨到极点了。”

  “那根巧克力条你不吃了吗?”

  “送给你。”

  “我不要,它怎么啦。”

  “我不知道,第一条吃了不太舒服。你吃过晚饭吗?”

  “还没,我一直忙着。”

  “华先生建议我们一起用餐——当然是指假如你回来的话。”白莎的嘴露出了痴笑:“他说他要让他的儿子见见我。他对这一点好像特别有兴趣。”

  “那很好。”

  门上有敲门声。

  “去开门,亲爱的。”我打开门。华先生在门口,身后一位男孩明显是他儿子。头额一样很高,长而直的鼻梁及很好的唇型。父亲的眼睛较为热情有幽默感。男孩的色泽相同没有皱纹。但已有人生挣扎得不到乐趣的感觉。男孩后面是个40岁的男子,秀头,很魁梧,非常精明,体型有如灰熊。

  华先生说:“费律,这位是赖唐诺。赖先生,这是我儿子华费律。”

  体高的年轻男人对我点点头,伸出手很有礼貌但并不热衷地和我握手。他说;“真是很高兴见到你。”

  “请进。”我说。

  那父亲真当回事地说:“柯太太,容我来介绍我的儿子,费律。费律,这位是我和你谈过的女士。”

  费律好奇地看了她一眼,鞠躬道:“柯太太,高兴见到你,父亲说起你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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