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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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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于是滔滔不绝地讲了下去:“现在很少有人能够理解医务人员工作的紧张程度。人们向他涌来,一股不断的、无尽的人流,全是病人。其中有些人可以清晰地说明他们的症状,让医生能够立即做出诊断。有些人讲不清楚,医生就要从他们的头脑中和身体里去发掘去测试,才能找出病症所在。还有一些癔症患者,他们把自己的病情想象得远离真实情况。有夸大,有精神变态,而医生仍然必须找出解决办法。 “除此以外,还有人需要外科手术。为了延长病人的寿命,从最普通的手术直到最危险的手术都要做。在手术过程中或术后护理中有时还会发生并发症,而医生必须查看,以免发生严重后果。换句话说,他像一个陷入重围的战士,被上百个敌人包围在中心。他必须保持冷静、沉着和镇定。他必须预料到,而尤其重要的是,他永远无法摆脱精神和体力上的极度紧张。此外,他还必须牢牢记住,他的任何一个病人都可能找到一位渴望生意上门的律师,提起一场医疗事故的诉讼,医生做到的或没有做到的每一件事都可能提到由一群外行人组成的陪审团面前。” 梅森点着头说:“你的口才很好。” “我对你说这些事,”她道,“是因为太多的人不理解他们。 一个医生既然从事了这种工作,就必须把精力集中在最重要的事情上,而无法顾及像帐簿、统计之类的事,而那些审查纳税申报表的人却要求他们做这些事。” “但是,”梅森说,“他不必自己过问财务工作,他可以雇一个人来处理全部财务工作。 “谁来做?”她问。 “会计师。” 她摇了摇头:“那是行不通的。那个人应该是诊所里的人,而且应该是个护士。 “你可以从最好的愿望出发,但是当你进入一个忙乱的诊所时,你会感到像进了疯人院。有X射线疗法、理疗法和急救法。” “马尔登医生雇用了几位护士?” “不算我,4个。” “他大量使用理疗法?” “是的。他很相信这类疗法,特别是理疗法。他喜欢用理疗法不仅因为它的治疗性能,而且因为它的心理性能。” “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意思吗?” “可以。医生必须面对的一个残酷的现实是他不能使时间停住或使时钟的指钟倒转,就像他不能站在海边让海潮不涨那样。 人类的寿命是一个周期。我们从青年到老年,再从老年到死亡。 这是无情的,不可避免的。” “有些人为这些老年的变化而担忧。有些人希望医生阻止这种变化。有些人希望医生能做到不可能的事情。另一些人则对这些不可避免的变化怀着过分的恐惧,放弃医药科学的帮助,使那些本来经过及时治疗可以治愈的病症没有得到治疗。 “举例说,有个人希望医生做到不可能的事。如果医生说,‘夫人,对不起,您已经68岁了。从现在到生命终了,您的身体将会愈来愈衰弱。您正在不断地衰老,这是您控制不了的,也是我控制不了的。我能做的只是使您尽可能舒服一些,并检查那些可以抑制的较明显的症状和处理那些剧烈的症状’。如果医生这样说,那么他就显得太残酷,太无情了。那就会使病情加重。” “我看不出这和记帐有什么关系,”梅森说,“这是一篇很好的学术演讲。这唤起了我的同情,但是也避开了我们的话题。您是在和律师谈话。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吧!” “好吧!”她说,勉强做了让步,“我想,我能理解你不能由于同情而放弃原则。税务人员擦亮了眼睛,却在一片迷惘中走了。我今天太累了,不能和你斗下去了。我要直接进入正题。诊所里现金少了。” “这就好了,”梅森道,“怎么造成的?” “马尔登医生完全没有做生意的头脑。” “你可以解释一下吗?” “我可以很简单地解释一下,”她说,“当马尔登医生为了什么事需要现金时,他就打开装现金的抽屉,取出现金装在自己的衣袋里。” “留下一张字条,告诉你他拿了多少钱?” 她摇摇头:“麻烦就在这里。” “这肯定会引起麻烦。”梅森道。 “已经引起了麻烦。我曾以为,我们只要有一个帐簿,把付款都记下来,就没有问题了。但是马尔登医生好像并不总是把现金交给我。他从病人那里接过现金,放在那里,就让我叫下一个病人。 “有时候马尔登医生想起来,就告诉我这笔诊费。有时候他忘了,或者他去看急诊了,而第二天上午又做手术,他回到诊所已经是次日下午了。而且他也忙,我也忙,那么这笔诊费就永远也弄不清楚了。” “这大概是偶然的疏忽吧?” 她迟疑着。 “是么?”梅森盯紧问。 “马尔登医生从来没有一丝疏忽。他是一台思维机器,有一个轴承脑袋。 他只不过是表面上疏忽,而实际上是整个计划的一部分。这种情况必定会发生,而且发生得太频繁了。”“这种情况你对税务人员说了多少?”“一点也没说。你是惟一听到过我这些话的人。”“当然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解释的。”她摇摇头。 “不,不需要了。马尔登医生死了。让国内税务厅去理清它吧。” “他们会来问你的。” “我要告诉他们,据我所知帐薄完全正确,马尔登医生告诉我的都记在帐上了;如果马尔登医生不曾告诉我,他们应该去问他,而不是问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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