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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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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问题。我认为你老用出国的眼光来看我们这个小城市。当初你住这里时,你是这里的一部分。现在你老出国就成为世界级的公民了。林太太,告诉我,橡景比起伦敦来如何?” 她立即反应地说:“当然小太多太多了。”过了一阵.她问:“你怎么知道我去过伦敦?” 我做出尴尬的笑容,突然又想起不戴近视眼镜的她可能什么也看不到。“看你的派头,”我说:“你有那种世界大都市都到过的气质。你已经不能算是像景人了。” “本来也不再希望做像景人。这里是我伤心地。” 我拿出一本记事本,认真地记起来。 “这是干什么?”她疑心地问。 “只是记下你说这城市不足留恋,但仍保有格调。” 她说:“是你把话塞在我嘴里的。” “记者都这样的。你和林医生尚有联络吗?” “但愿尚有联络。听说他在什么地方大嫌其钞票。当初匆匆分开,现在他应该付出一些了。” “如此说来,你还是始终知道他在那里的?” “不知道。” 我同情地说:“林太太,这件事对你言来一定不太公平。够你受的。” “这是实话。这件事破坏了我的一生。我自己也太任性了。其实我爱他比我自己知道的更深。当我知道他对我不贞,我生气万分。想想看,他就把她放在我的屋子里!” “据我知道他把全部财产给你,自己是扫地出门的。” “那只是敷衍一下。你总不可以伤了女人的心,毁了她一辈子,抛给她两块糖就没事了。” “没错,我同意你的看法。照我了解这件离婚诉讼至今还一一没有撤消。” “撤消了。”她说。 “撤消了?”我问。 “是的。你想我为什么回到橡景来?” “来看老朋友的。” “这里我已经没有朋友。曾经是朋友的也都搬走了。看来每个有关的人都搬走了。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瘟疫?” “倒不是,只是风水轮流转,转到了背运。”我说:“铁路改了道,还有一些其他的零星事。” “嘿。” “照我看来——既然你把离婚诉讼撤消了,你还是不折不扣的林太太。” “我当然是。” “而你在离开他之后,21年了,不知道他在那里?” “我——喀!我记得你说过的,我们不讨论我的私事。” “决不发表——”我说:“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你的背景。” “你可以不必关心我的背景。” “这种题材应该用大众关心的角度来处理,”我说:“例如离婚之害等等。你和林医生在这里已经建立社交地位便有不少朋友,然后晴天霹雳,这种事降到你身上。你所面对的是要重新改变生活环境。” 她说:“我很高兴你肯从我的立场来看这件事。” “我希望其他人也能像我一样。我能再多知道一些,就更能使这故事真实化。” “我说过,你很会把话塞到别人嘴里叫别人讲出来。”她说:“我不会讲话。你在替我讲话。” “如此说来,我被授权用你的口气来写故事啦?” “是——也可能不可以。想一想还是要对你说不可以。我认为对这件事,你什么都不提最好。你可以说诉讼被撤消了。如此而已,到此为止。我不希望你再弄一篇文章来使这些三姑六婆又兴奋起来,有题材可以嗑嘴唇皮子了。” “你没有什么丑闻呀,一切都是林医生的。” “我想我自己也笨。假如我学多一点,我会看紧自己先生,即使发生这种事,我做我的林太太,别人也没辄。” “你是说继续在橡景住?” 她大声说:“老天,绝对不是!这个地方就是‘土’死了,现在还保有‘土’的特性。喜欢‘土’的人倒是好地方。” “也许这些年来你旅行了,所以看出这里‘土’了。也许橡景没有变,是你变了。” “有可能。” “林太太,现在你定居在那里?” “这个旅社里。” “我是说你的永久地址?” “你要登在报上吗?” “有何不可?” 她笑出声道:“我如果告诉你,才是痴人梦想呐。不行,橡景要拜拜了。橡景对我是伤心地,我要和她永远拜拜了。” “我一直想你希望离婚的事早日成功,你可以完全自由。” “我不要自由。” “容我问一声为什么呢?” “不关你事。为什么我不能回到这里来办一些私事?又为什么一定要忍受你们记者东问西问呢?” “这里的人对你好奇心依然很重。很多人对这件当年大事,希望知道结局篇是怎样的。” “那些人?” “很多人。” “能不能指出一两个来听听。” “很多我们舌锋报的忠实读者。”我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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