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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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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诉他些什么?” “说人来过又走了。” “他有没有问你,我可曾与你讲话?” “当然。” “你怎么回答他?” “告诉他,你说了个故事给我听。” 我笑着问:“什么样的故事?” 她说:“男人真奇怪,这也正是厉警官希望知道的。” “你怎么告诉他?” “我告诉他,我和他尚未熟到如此程度。” “他怎么说?” “我忘记了真正的话词,但如此回答他,很有效地改变了话题。他一直告诉我做一个老百姓应该和警方合作等等的一套。” “你怎么应付他?” 她把沙拉脱倒入洗槽,搅出很多泡沫,自右肩向我看了一下说:“你认为如何?肯不肯帮我擦干碟子。” “嗯哼。” “炉子后面挂钩上,有干毛巾。我不是个贤妻,我不喜欢做家事。” “我也不喜欢。” “男人应该不喜欢做家事。女人做家事的时候,表示一种意义。” “你在做家事呀!” “完全正确,这也是为什么我正在做家事。” 她把脏碟子都放在肥皂水中,用洗碗布在水槽中拨弄了几下,捡起一只碟子交给我来擦干。 “你不冲一下?”我问。 她说:“不冲。” “这上面什么东西?” “蛋黄,”她说:“已经变干了,结块了,凝结了,氧化了,或者你怎么形容都可以。把碟子递回给我,我们让它们泡半个小时再说。要不要来一杯。” 我说:“这可会影响一个人对女孩子的观点的。当我第一次进办公室时,你连看都懒得看我。眼睛没有离开过打字机。看起来像是竟选民意代表刚到手一样的,对选民冷漠、疏远。看你像个非常自制、旧式的女人。整天只会在公寓中拿了块抹布徘徊,擦擦灰尘,使每个地方发亮。” 她说:“我告诉过你,我讨厌做家事。我也把公事和娱乐分得清清楚楚,绝不混在一起。” “指我?” “指你。” “家里有什么酒好喝的?” “还剩一点威士忌。” “下去买一点如何。” “还有更好办法。街角上有家酒类零售,很熟的,他们可以送来。” 我说:“我还有点钱。” 她走到电话机旁,拿起话机说:“哈啰,小珍,今晚一切好吗?……喔!还可以……请你接一下卖酒的……不急。” 她等了一下,又说:“哈啰,我是卜爱茜,今晚可好?……我好得很……嗯哼……来一瓶白马和一瓶鸡尾酒如何?”她把手抚住发话那一端问我:“马丁尼还是曼哈坦?” “马丁尼。” 她向电话说:“一瓶白马,一瓶总会不甜的马丁尼和3瓶白葡萄酒。可以叫阿迪送来……好,谢了。” 她挂上电话,转身看着床。“晚上,你睡哪里?”她问。 我说:“这是个有奖征答。晚上,我睡哪里?” “无论如何,我整理一下床铺,总是对的。帮我忙,拉那边的床单。不要太用力。再来毯子。那些首饰在哪里?” “你化妆台最上抽屉里。” “多妙!” “不是吗?” “警察会不会来?” “不见得。那车停在消防栓的前面。他们有得想呢。” 她坐下。忧心地说:“唐诺,还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只有首饰的问题?我耽心得很。从他们今天下午在办公室东问西问的样子,好像还有别的事牵涉进来。” “是有。” “告诉我,可以吗?” “乱七八糟太多了,我真不知从何说起。” “这也算推托之词吧?” “嗯哼。” “为什么?怕让我知道?” “你最好不知道。”我说。见她有疑问的样子,立即解释道:“因为你只是个打字员。私人办公室内发生的一切,你都不知道。你认为厉警官找我,正如一般客户找我。你回家,发现我在你家中。我骗你,我告诉你,我在你回家前不久,才来你公寓的,我要和你谈话。我告诉你,我要买点酒。你一直问我,我怎么能进来的。我坚持回答你门根本是开着的。你想也许我有一套万能钥匙,但我买酒,你喝酒。你曾问我警察的事。我说我才自警局出来,已见过厉警官。而我到这里的理由是,我要你速记几封信,明天一早可以打字发出去。我在讲完信的内容后,就走了。” 她想着我的说法,说道:“好,大家说定都这样讲。”有人敲门。她说:“我们的酒来了。唐诺,拿点钱来。” 我给她张10元钞票。她把门打开一半,用脚顶住,以使门不可能再开大。把10元的钞票交出去问:“哈啰,阿迪,多少钱?” 他交给她两只纸袋说:“6元2角,包括税金。”我听到找回零钱的声音。过一下说:“多谢了,卜小姐。” 爱茜把门关上。我把两个纸袋拿到厨房。她从冰箱里把冰拿出来。她说:“看来只好算我倒霉,做顿晚餐了。” “由你来做晚餐,到底什么人倒楣?” 她笑着说:“说错了,是你倒楣。” “开点罐头就可以了。” “太棒了。”她说:“一男一女吃罐头,你说可以就可以。” “我可以。” 她把鸡尾酒搅拌罐捧过来说:“拿你的杯子来。” 我把杯子凑上。我们两个品着鸡尾酒,又来了第二杯。她说:“我要下去买点罐头,说不定还可以做个鳄梨沙拉一起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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