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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他是我叔父。”

  “常见面吗?”

  “我们两人是分不开的。”

  我从口袋拿出一本记事本。

  “你最后见你叔叔是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

  “有没有听他提起过鲁碧莲—一尸体是在她公寓中被发现的。”

  “没有。”

  “你不知道你叔叔认识她。”

  “不知道。”

  “知道他在那里做什么吗?”

  “我不知道,”苏有契说:“不过我可以保证,不论什么理由他去那里,一定是规规矩矩的,我叔父是美德的典型。”

  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好像他在受邀讲演一样。

  “在这里住很久了吗。”我问。

  “5年。”

  “房子是什么人的?”

  “百利叔叔的。”

  “留下了不少地产?”

  他飞快地说:“我不知道,对他的经济情况我不太了解。我只知他很富有。”

  “你有工作吗?”我问。

  “目前,”他说:“我不受雇于任何人。我在为一本历史小说收集资料。”

  “以前出版过什么书吗?”我问。

  他脸红地说:“我想这些都没什么关联。”

  我说:“我想你也许同意趁此宣传一下。”

  他说:“这是一部百利叔叔有兴趣的历史小说。”

  “是他资助的?”我问。

  有一阵,他的眼神避着我的、过一下又用有点惧怕的血丝眼睛看着我,他说;“是的,是他在资助,现在看来只好停下来了。”

  “有关哪一方面的?”

  “海岸巡逻队。”

  “和美国历史?”

  “一直追循到真正的海上交易。”他突然十分热诚地说:“那时旧金山是一个真正的港口,世界各地的船拥进金门。她是一个真正的城市。有一天,当美国的商品又回复到可以销出去的时候,你站立在海岸的任何一点上,从朦胧烟雾上望向海上的地平线,都可以——”

  “很好的题目。”我阻断他说下去:“你的叔叔还没有结婚?”

  “还没有。”

  “还有别的亲戚吗?”

  “我知道是没有。”

  “有留下遗嘱吗?”

  “你是——”

  “赖,姓赖。”

  “老实说,赖先生,我觉得这问题和事实没什么关联。我能请教你来自什么报吗?”

  “什么也不是。”

  “什么!”

  “什么也不是。”

  “我以为你为报纸来访问。”

  我说:“我是个侦探。”

  “嘎!”他用短而尖的声音叫道。

  “你什么时候听到的消息?”

  “我叔父死亡的消息?”

  “是的。”

  “尸体发现不久后,他们就通知我,叫我过去。去那个发现尸体的公寓。”

  “你这里住得蛮不错的。”

  “我也很喜欢。我曾经对叔父说过很多次,假如住一个小一点的公寓我会自在一点,但他坚持要我住在这里。这里是两个单位合并在一起的,所以大了一点。”

  他又一次擦着他的鼻子说:“我眼睛里有东西,请你原谅失陪一下。”

  “没关系。”

  “可能是灰尘过去了。”

  他扭了一条手帕,把一端弄湿了,走到一面镜子前面,把右眼睑向下拉。

  “也许我可以帮你忙。”我说。

  “也许。”

  他把眼向上望,在他眼结膜反折的底上有一小块黄色的斑点。我用那湿手巾帮他擦了出来。

  我们回到沙发坐了下来。

  他问我:“有没有什么消息,这一切到底怎么发生的?”

  我说:“我和警察无关,我是私家侦探。”

  “私家侦探?”

  “是的。”

  “我请问是什么人聘请了你,你为什么对我有兴趣。”他问我。

  我说:“我的兴趣和这件事不在同一角度上。我相信你叔父想把苏百利大厦卖掉。”

  “我想他有这个打算。”

  “他向你提起过吗?”

  “只是提过而已,我知道有人在想买。”

  “知道价格吗?”

  “我不知道,即使知道也不方便和你说。老实说,赖先生,我觉得你没有权利问那么多问题。”

  “你叔父多大了?”

  “53。”

  “曾经结过婚吗?”

  “是的,结过。”

  “鳏夫?”

  “不是、是离婚的。”

  “多久之前。”

  “大概两年之前。”

  “你认识他太太?”

  “当然。”

  “她现在哪里了。”

  “我不知道。”

  “她也同意离婚,是真离了。”

  “是的。”

  “财产分割了?”

  “我想分好了。是的。赖先生,你不认为你问得太多了吗?”

  “对不起!”我说:“我看——我——”我在话说到一半时咬住了。咳嗽,张开口含糊急躁地说:“洗手间,快!”

  他跑向一扇门,打开。我冲进去。是他的卧室。他比我快,经过卧室替我打开浴室的门。我跑进去,等候了5秒钟,轻轻打开门。我可以听到他在客厅中的声音,他正在用电话。

  我匆匆的环视着卧室。卧室非常整洁。也使用得有条不紊。壁柜里挂满了衣服。鞋架上有两打鞋子,都擦得雪亮。壁柜里面有两个领带架,足有一百多条领带。梳妆台上发刷,梳子干净有规则地放着。在五斗柜及墙上差不多有一打左右的照片放着挂着。正对床的墙上,有一个椭圆形的迹印,长的部位约12寸,短的横径约8寸,颜色比四周的壁纸淡一点。五斗柜上有一支香烟,从中被一折为二,两段断下的香烟,随意地放在上面。这是房中唯一不整洁的艰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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